这丫头挺机灵!
她环顾四周,看了看在一旁茫然无措的船长,指着他道:“你说。”
船长深吸了一口气。
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连薛四娘子是如何趾高气昂、乔芸是如何故意说话激怒对方都说了出来。
“就是这样了,老夫绝对没有添油加醋,不信这位娘子您问问周围的父老乡亲。”
船夫说完,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乖乖!刚刚那出戏可真过瘾的,他有点意犹未尽。
这种争执从前也有,只要不是在船上,他尽量不会掺和客人之间的矛盾。反正无论谁吵赢了他都有生意做,何苦把自己搅和进去?
想要两方都不得罪,那就只能如实相告了。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邀月沉吟着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船上的贵妇。
贵妇颔首。
邀月便明白了,这是让她按自己的意思处理就好。
那好办,既然这是解娘子看上的孩子,凭着夫人和解氏的交情,该偏傍谁不言而喻。
薛四娘子忿忿道:“这位夫人想必也是哪个大族的主母吧!您说说,我不过是不想与这卑贱的商户女子同船罢了,难道有错吗?我是河东薛氏出身,与她是云泥之别,跟她同船都是她高攀,她有什么资格,她配吗?”
邀月嗤之以鼻。
她打量了一下两人身旁的船,这艘客船只有一根桅杆,船帆也只有一面,甚至是靠船夫人力摇桨的,是一艘再普通不过的客船。
“你们薛家买船的钱都没有么?堂堂薛氏嫡女,居然沦落到来坐这种破船的份上了?”
噗嗤,听到这话,乔芸险些没笑出声。
船长听了这话,涨红了脸。
什么叫破船!他心爱的船怎么能被人骂成破船!在汾河上他这样的客船已经算得上中上等了好么!
不过在看到另外一架栈桥边停靠的豪华楼船,那耀武扬威的桅杆,船夫委委屈屈地把怨气憋进了肚子里。
人家的船那么大,船身上却没有一支桨,这分明是一艘桨轮船。船尾有水车一样的桨轮,只需要人力踩动就能转起,速度比一般的船要快几倍!
薛四娘子亦是被气得涨红了脸。
她跺了跺脚,辩解道:“如今更大的船都在并州,我又只有这么几人出行,何必兴师动众的去买船,那样岂不是铺张浪费!”
邀月面色一沉:“我们家也只有夫人和大娘子两人出行,你这话是在指桑骂槐?”
“我没有!”薛四娘子急得嘴上几乎都要起皮了。
“哼。”邀月不过是吓一吓她,并未想跟她计较。她话锋一转,问道:“薛四娘不跟着你姑母在绛州,去东都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