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阿婆回了出租屋,然后把三张照片发到了群里。
她躺在床上开始补觉,等到天黑了,她就拿着刀站在门后面。
她不知道她要等多少个晚上。
她不知道她这次的特征有没有猜对。
但就算不对也没有关系,她还有下次,下下次机会。
她知道安安已经向公司辞职了,为了避开她,安安应该会去一个新的地方。
安安应该也不敢再告诉别人自己的新地址了。
安安离开后,那些安安去公司的背影照,去公司附近的餐饮店吃饭的背影照,她也能发到群里了。
只要她继续伪装着安安人还待在这个小镇的假象,当某天,她猜中那个凶手的特征时,凶手就会来找她的。
她以为,可能需要几个月,她才能等到那个人。
但在一片寂静中,她听到门锁的地方传来动静。
啊,等到了。
莫阿婆扯开嘴角。
·
“我那时候真的快吓死了!”安安趴在床上跟小夏通电话。
幸好走过两个转角之后,安安遇到了出去吃宵夜的的一家人。
她仗着人多,就大着胆子跟在他们身后往回走,然后看到了刚才跟在她后面的人。
“那位女安保人员为什么跟着你啊?”
安安迟疑了一下,说:“听她的描述,请她来的人好像是莫阿婆。”
“说起来,我们今天下班的时候,确实没有看到穆阿婆呢。”小夏愤怒:“她自己有事没办法来,也要让其他人跟着你吗?!天呐,她也太可怕了吧!”
·
戚枝枝他们来到这个小镇的那一天,从安安公司门口经过。
安安被女保安及时跟上的气运被夺走了。
莫阿婆毫发无伤抓住凶手的气运也被夺走了。
安安跟着小猫方向走的时候,女安保人员因为不熟悉这片地方,走岔了路,没能及时跟在安安身后。
小猫跑跑摔摔,几个拐角后失去踪影。
然后安安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迷路了。
她转来转去后,看见前面有一栋红砖楼。
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她去接小猫的那一栋?
她记得二楼的走道上,摆放着一个种着大芦荟的花盆。
她在下面抬头就能看见。
如果真是那栋楼的话,她也许就可以照着记忆里的路线走出去了。
一楼住户自己搭建的房檐,挡住了安安的视线。
她往柴房方向往后退,退到一定距离就能看见二楼走道了。
只顾着抬头看向二楼的安安,没注意到某家柴房的门口,在关门的时候没注意,一根铁丝半卡在门缝上。
铁丝划破了安安的小腿。
“哇,好痛!是什么东西啊?!”安安叫出声。
她用手机电筒照了照自己出血的地方,又照了照刚才经过的地方,看到了那根生锈的铁丝。
安安叹气,她好像需要去打针了。
她抬头看到了二楼的那个花盆。
安安走到柴房门口,弯下腰,把向外立着的铁丝往下按了按,让它贴在门上。
她站起身来时,手机电筒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
安安觉得好像有些奇怪。
她觉得里面那个柴房旁的树干后面,好像站着一个人。
她不敢去确认,转身就想快点离开这里。
树干后面的人迅速走了出来。
男人不想在这个时候出来的,风险太大了。
可他觉得安安看到他了。
上次他就以为安安没看到他,所以才没有追上去,留下了后患。
现在不处理掉的安安,晚点警察就能找到他家去了!
安安距离男人本来就只有几步的距离,男人拿着刀冲到她面前,不到两秒的时间。
安安的尖叫声甚至都没来得及喊出口。
男人的刀划破了安安的右腹跟右手臂。
因为莫阿婆冲出来狠狠撞歪了男人,才没有伤到安安的要害。
莫阿婆的刀被打掉了,她紧紧地抱住男人,不让他靠近安安。
安安惊恐地呼救声,让男人不敢再跟莫阿婆纠缠,飞快朝另一个方向逃跑。
附近还没睡的住户拿着棒球棍、扫把就跑了出来。
莫阿婆倒在血泊中。
胸腔剧烈起伏着听着安安的哭声和自责道歉声。
不要自责,也不用道歉啊。
该愧疚,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
是我,拿你当诱饵想找出杀害我儿子的凶手。
是我,在群里乱发信息,让你再次进入凶手的视线。
我自以为是的以为,不发你的正确信息,凶手就会找不到你。
以为我们住在这片生活区的一左一右,我这边的路线复杂,你不会再绕到这栋红砖楼。
结果,我还是让你碰到了凶手,让你今晚遇到了这么可怕的事。
我不配让你为我掉一滴眼泪。
莫阿婆有很多话想对哭着的安安说,
可她一个音也发不出来了。
没关系,警察会跟安安说的。
警察会看到她发在群里的信息,看到她是怎么用安安来一点一点试探凶手的。
安安会知道她是个多恶劣、多肮脏、多自私、多恶心的人。
她所有的阴暗想法,安安都会知道的。
安安不会再为她自责哭泣了。
希望安安能忘记,她带给她的阴影。
莫阿婆抢救无效死亡。
尾乡村口6·17凶杀案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