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前行,至晚日头落山,众人方做一处休憩。
金莲一日俱不出车马,由得武松如此这般作弄疼惜,仍不罢手,好不折腾。
那边厢,武大捡枯枝生柴火,迎儿帮忙造饭。
好一会儿,武松下得车来,将马匹喂了,闻着热粥汤饭,端了进车内。
打眼瞧见金莲红红唇高挂起,背过身去,只不理他。
武松笑道:“娘子,吃些饭食,当心饿着你。”
金莲扭身扭头,哼了声,越发不爱搭理人了。
“娘子,是我不对,没个节制,以后不会了,可好?”武松凑上前去,腻歪的紧,搂着金莲口中只求。
金莲道:“拿开,不吃,饿死倒也罢了,你好娶别个浑家,没得磋磨我。”正说着,金莲越发累得不能动弹,这厮惯会耍巧卖乖,今日把她往死里折腾怎的,端的与他求饶也不肯,瞧她如今模样真真不能见人,可不就让大郎看笑话。
到底成甚么样子。
武松皱眉道:“休要再说這不着调话,我武松娘子,只你一人,再不能是旁人了。”
又道:“乖,多少且喝汤水。”
说着,便亲拿了汤匙喂金莲。
金莲撅着唇,好容易半倚着身子,道:“放着罢,我来,又不是真做的甚么,那就动不得了。”
于是乖乖小口吃了汤饭,唇红汤白,粉颊春色,惹得武松喉头滚动,将将安奈不住,只移开眼,大掌抚上金莲平坦肚皮,眸中带笑。
金莲撵着红纱帕子,轻拭嘴角,道:“你且笑的甚么?”
武松道:“我却想,明年,咱每能有个大胖小子罢。”
腾的一下,金莲粉颊越发红了,汤饭也不吃,只把白葱似的指尖掐武松腰间硬肉,骂道:“好个没羞没臊浑种儿!如何又动恁个唇齿,谁与你生了你找谁去,我每不听這个。”
武松轻呼一声,顺势把金莲搂在怀里,大笑道:“你不生谁个生?我只认娘子的。”
两人闹了一阵,迎儿吃罢饭,往四处摘了许多野花,兴冲冲回来到车窗外,道:“婶婶,且下来,迎儿与你花戴。”
车上,金莲忙推开武松,揽镜自照,除唇儿红肿之外,其他尚可,找了胭脂水粉好一阵涂抹,掩住痕迹。觑了武松一眼,便下车来。
金莲道:“且给我瞧瞧甚的花儿?”两个在一处好不摆弄。
武大笑将过来,问武松道:“二哥,多早晚咱每去哪处?可回阳谷县?”
如今这番光景,一家子逃犯,清河县那处怕是下了海捕文书,再是回不去的,阳谷县少不得要拿他一家子,天下之大,到底哪里容身?
武松道:“哥哥莫忧,我已定好去处,只路略远些,少不得十天半月才到。”
武大点头道:“二哥有思想便好,我只听你的,不让咱每风藏露宿,我自不打紧,要紧是金莲迎儿。”
“甚的要紧不要紧?”金莲插过话来,乌压压黑篍髻上,别着一朵粉白相间野花,端的人比花娇,又道:“二郎你且说说,咱要往哪里去?”
武松道:“武陵。”
“名字倒是好,只那是何处?缘何到哪里去?”金莲细细琢磨道。
武松笑道:“自是处安乐平和之地,让我等少去许多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