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武松的。”
凡此以往,时移世易,前尘之事不可追,武松没得说,现在金莲已是他的人,断没有再罢手的道理,因着武大这事,武松却是醋了。
金莲不禁咯咯笑起来,白嫩指尖轻戳武松结实的胸口,调侃道:“有你一个兄弟,却不知是大郎幸还是不幸。”
“娘子说呢?”武松不其然偷了个香,拉着人往柳嫂子院子里去。
金莲要打人,见武松行止,又问:“你却是去哪儿?”
“瞧哥哥去。”
金莲了然,嘴上说的多拧巴,心里却依旧放不下,男人这嘴,千百年来都是不能信的。
两人不曾进院,找了处矮墙,听自家哥哥壁角。
且说武大听得金莲说,柳嫂子这两日都往村口那处去,心里高兴,又担心自个儿态度,莫不是让柳嫂子多想,一时半会儿,端的不知该怎的说话。
等敲了门,须臾进去,见了柳嫂子,一个劲儿抓耳挠腮,好不紧张。
武大瞧着眼前妇人,头缠麻布遮乌发,身穿灰褐粗布麻衣,下着同色粗罗裙,不曾与外头妇人一样缠脚,大大的脚掌穿着青灰布鞋,端看就知是勤快麻利,干活手脚好的人家养的。
那柳嫂子也随武大看,只不做声,垂着脑袋不知想的什么。
武大思虑良久,才出声道:“柳嫂子,你莫怪我,我、我高兴,高兴坏了,这不没去村头,这会子来看看你。”
柳嫂子也是个妙人,听武大这般言语,反问道:“就只看我?没别的了?”
这倒是有逼着人那意思了,武大哪里见过这阵仗,他倒不知桃源村与世隔绝,哪里有外头世间女子诸多禁忌,有一便说一,绝不遮掩。
武大脑瓜子都快薅秃了,但见院子杏树上一只山雀儿飞过,猛地灵光一闪,笑道:“我想与你困觉……不不,我是提亲来了。”
“噗!”
墙外忽而传来一声轻笑,武大唬了一跳,忙高喊:“哪个在那里!?”
“大郎!我与二郎什么都没听见,你好好与嫂子说,咱每这却走了啊!”金莲一手捂着武松那嘴,忙把人拽上,慌脚鸡似的扒拉人走了。
武大闹了个大红脸,听得院墙外匆匆脚步声,偶尔一两声鸡犬叫唤,可把他臊得直搓手。
回头一瞧,柳嫂子也不差什么,满面通红,比山上那最圆最香甜的柿子还好看哩!
武大红着脸道:“柳家妹子,你别恼,他二人混不吝,我那二哥也跟着弟妹瞎闹,真是……”
柳嫂子耳朵尖辣辣,直追着道:“咱不说别的,你且把话说明白,你、你提个什么亲?有你这么个提亲的?”
还没得人说咧,两手空空就来了,恁个没头脑的贼汉子,也不晓得带些吃食,他家二郎娘子做一手好厨艺,往日拖着武大的福,柳嫂子没少甜嘴。
武大嘿嘿直笑,知她好那一口,且往兜里左右摸摸,拿出一把顶皮酥果来,枣泥馅儿的。
武大道:“一时没带多少新鲜玩意儿,唯有这个,我多早晚兜里放,晓得你欢喜,回头你瞧着喜欢什么物事,我再给你做些罢。”
柳嫂子抓过那一把酥果,一个吃进嘴里,嘎嘣脆,立时笑开了,再不见刚刚不声不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