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这几天有些纳闷:“怎的近来老夫人待我们的态度又大不如从前。”
绿儿不以为然:“管他呢,横竖如今夫人的牌位已经入了祖庙。”
能安享祭祀,能与自家老爷堂堂正正并立,如此一来谁又会在意老夫人的态度?
她们家娘子如今商铺在手,唯一能被拿捏的族谱之事已经解决,就算老夫人脸色难堪又能怎么样?
莺莺却蹙眉,她打发奶娘:“您再去寻那位胡嬷嬷说说话,就说我们想订购些花盒。我总觉得老夫人不对劲。”
果然奶娘回来时脸色都发白了:“娘子,不好了!”
莺莺忙给奶娘倒了杯水:“您慢些说。”
奶娘顾不上喝水,几乎要哭了出来:“三娘子,老夫人要将您说给那萧家,将四娘子说进侯府。”
?
莺莺有些怀疑:“先前老夫人不是想将我嫁进侯府么?怎的又改主意了?”
“听胡嬷嬷说那天三老爷进了老夫人房里后就一阵哭,过了一会就听见老夫人叹气,最后还叫了四娘子进她房里叮嘱事情。可见就是这天商议的。”奶娘急急忙忙。
她又说:“胡嬷嬷是老夫人心腹,因而知道得清楚,她说这两天老夫人已经开始给四娘子准备嫁妆了,她问三娘子呢,老夫人说萧家不比侯府,寻常嫁妆便已经足够了。”
绿儿在旁听得怒目圆睁:“这三老爷也太不要脸了!明明萧家的婚事是他自己定下的!现在看侯府更好就让我们娘子去填坑!”
她气得破口大骂。
“绿儿安静些。”
莺莺很快从惊愕中清醒过来,问出了最关键的一点,“侯府和萧家也同意了?”
奶娘便道:“萧家被他们说动了,已经重新在准备定亲的流程了,只不过怕娘子闹是以老夫人那边都瞒着娘子不叫娘子知道。”
“那侯府呢?”
“侯府那边不知道,听说世子本意是想叫三娘子做大四娘子做小。”
“原来是这样。”莺莺了然,“定是世子想两个都娶,结果四娘子急了便想法子将我打发出门去。”
绿儿气坏了:“真是癞□□作怪!侯府老太君和侯夫人总是拉着我们娘子,也不看看就她那个狗样子能嫁进侯府吗?”
奶娘也急了:“娘子,您也去求求老夫人,或者去求求大夫人大老爷。总不能就这么被三房算计啊!”
莺莺摇摇头:“若是婚事不好我们自然要闹,可这门婚事倒也不错。”
奶娘第一个不愿意:“娘子,萧大人虽然是个好人,可您跟他来回就只见了几面,这怎么嫁?”
莺莺笑,反过来安慰奶娘:“奶娘,这中原与我们南疆不同,南疆年轻男女情投意合才提亲,可中原大都是媒妁之言。像我爹娘那样情深似海的夫妻更是少之又少。”
莺莺聪慧,自打来中原便将这些事看得清楚:“您在这里,可瞧见哪家儿郎娘子闹着要自主婚姻?大娘子和二娘子至今与夫婿都只见了一面便定了亲,连话都未说过。”
她自己有一番打算:“三老爷这人最会算计,他给自己家女儿算计的萧家,那肯定是门好婚事。”
奶娘一想也是。
萧大人家人丁简单,进门后不用服侍公婆,他又领着差事,不用像别人一样苦等没出息的丈夫出息,已经算是上是好婚事。
“可那侯府的婚事……”
莺莺笑:“侯府的婚事只是表面上瞧着花里胡哨好罢了,侯爷正当壮年,等世子继承爵位也至少五六十了,到时还能有什么?”
“何况我想将娘的花满蹊经营起来,侯府上下岂能容忍这样的儿媳?”
“奶娘,您再想想,侯府子夫人进去便要当家的,我什么都不会,又要吃多少苦?”
“面子上看着荣耀,可人活一世也不过是睡三尺床,吃三顿饭,便是龙肝凤髓吃得提心吊胆又有什么用?”
奶娘想想也是:“你这孩子自来主意大,便听你的。”
莺莺装不知道,萧照那边又有意推进,两人的亲事定下来的很顺利。
很快苏老夫人便将莺莺唤了过去。
莺莺环顾堂中,苏家长辈齐集一堂,苏环居然还站在人群后头。
她镇定不语,苏三夫人倒沉不住气了,笑道:“你这孩子今天有桩大喜事呢。”
莺莺装不懂:“不知三婶婶说的是什么?”
三夫人便道:“你三叔可怜你丧父丧母,孤苦无依……”一脸的怜悯,似乎极其可怜心疼这个侄女一般。
“三婶婶说的不对。”莺莺忽然打断了她,歪着头装不懂,“莺莺有祖母,还有叔伯和伯母婶婶,怎能算是孤苦无依?”
三夫人心里暗恨这苏莺莺口齿伶俐,却也只能当众认了自己的失言:“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