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娘子当即气得要撸袖子去计较,莺莺扯扯她的袖子示意不要冲动,这些男人瞧不起女老板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以后生意做得比他们好便是,何必在外诸司门口争执被官员们瞧见?
纷扰间官府的已经来了,小吏喊一声:“诸位肃静!”
莺莺和裴娘子她两人都不着急,她们已经进了皇商选拔最后一轮,单是这便已经是金字招牌了,只消与上门的客人说一声:“我家老板的花木可是送到太后娘娘眼前的。”便能招揽许多客人。
外诸司官员郑良吉咳嗽一声,道:“太后娘娘评定后最后入选的是琥珀蝴蝶兰,最后懿旨定下的花木皇商是花满蹊。”
裴娘子“呀”一声,旋即转过身来恭喜莺莺:“恭喜恭喜!”
在场几位掌柜的也惊讶不已,他们没想到最后还是苏莺莺那个小娘子拔得了头筹,可是这是太后娘娘亲自下的懿旨,还能有谁不服不成?
再想起适才自己嘲笑对方是女子的行为当真是好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些懊恼自己草率出言,就是这么个他们看不起的女子如今甩下了他们成为了皇商。
莺莺也讶然,没想到自己能成为最后剩下的皇商,她忙上前对郑良吉说:“多谢大人,花满蹊接旨。”
随后从那位大人手里接过明黄色的懿旨,有了这道懿旨以后花满蹊便可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商。
那位郑良吉大人也记得她:“以后须得兢兢业业恪尽职守,若是以次充好为非作歹这皇商的资格也能剥夺了去。”
莺莺忙应“是。”
等从外诸司出来后,符行老也得了信要在花木行会内给莺莺大摆宴席,莺莺忙委婉拒绝,须知树大招风,她一家小店能在贵胄遍地的京城屹立便已经不易,何必再张扬给自己树敌?
符行老听完后便也点头称是。
只不过庆祝还是要庆祝的,莺莺便在樊楼摆了几桌筵席,请了符行老和裴娘子,除此之外便全是绿儿含蕊猪剩媳妇等店里伙计。
莺莺大大方方点了眉寿酒,又点了三脆羹、鸡箪、角炙腰子、金丝肚羹、点羊头、炫炒银杏等各色美食,热热闹闹摆了几桌筵席,便当是庆祝过了。
萧照也为莺莺高兴,她辛苦劳作难得是终于有了成效。
只不过喝完酒后莺莺又忙碌起来,这皇商可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小打小闹。
第一条,便是要有个正经的店铺,不然像从前那样待在街巷一脚的小店,宫里太监来传旨时心里都犯迷糊。
先前留着银钱不花是要留着钱给萧照看病,如今拿到了药方得知药方并不耗费多少银钱,莺莺便可挪用这笔银钱了。
莺莺便去了一趟花木行,将买卖店铺的事宜托付给了行会。
行会有这样的用处:若是有花木行当里的店铺雇佣花匠买卖店铺,或是有花匠寻不到新的出路,都会求助于行会,行会从中无偿牵线搭桥。
汴京城里的行会都是这样互助互利,是以莺莺便理所当然想到求助行会。
很快便有了信,说了几处房屋,莺莺便一一去看过,可不是楼宇窄小就是巷子偏僻,或是没有院子,总不大称心如意。
直到这天说是东角楼街巷有一处房屋要售卖。
莺莺到了地方四下查验房子,这处商铺临街三层,后面还带个院子,全是青砖造就,看着就结实耐用。
再看四周,往东是专卖鹰鸟香药的集聚地,往南是满变成金银财帛的买卖地,往北一条街都是酒楼,往南是大小勾栏五十余座。说来这个地方可是实实在在通往汴京城最繁华的地方。
这样地方一座商铺也不便宜,要价一万两银子。
“什么?一万两?”含蕊吸了口气,她没想到一座商铺居然能卖出天价。
中人也不含糊:“娘子,这可是市价,也就是从花木行会里介绍过来的我才给您一万两银子,要是报给外面的人可就是一万一千两银子了!”
莺莺和裴娘子互相交换个眼神,在看这座房子之前她们已经看过东角楼街巷的房子,自然知道这爿地方汇集了汴京城最火爆的生意场,价格自然都不便宜。
上次她们看过的那座楼没有后院都开价九千两呢!
平心而论这座商铺也不算贵。
中人便道:“这样的商铺说实话是卖一家少一家,谁家有京师中心地段的商铺不是流着给儿孙传下去?所谓有价无市。”
这也能理解,汴京城最中心繁华位置的商铺简直就是一座金山,只要有一天不迁都这商铺就能源源不断送来大笔赁金。
中人掐着指头帮莺莺算账:“这三层商铺,赁出去一年可得两百两银子,您往外租赁个五十年便能回本,剩下的便只是净赚,有这样好事,您还不赶紧动手?”
谁不知道这商铺好?可是买不起啊!裴娘子心里发急,她自然知道莺莺全身上下拿来买商铺的银子只有两千两,这怎么够买?
于是一个劲给明显意动的莺莺使眼色,指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赶紧悬崖勒马放弃这座昂贵的商铺。
谁知莺莺却道:“这商铺主人可能讲价?”
看情形却是想买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