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反正只要能给予他们刚刚建好的港口与城市进行一次重创，那么类似的情况就会有所缓解。

更何况，这一切都是明檀岛的所作所为不是吗？

跟我们塞尔人没有半点关系。”

瞬间！

战士明白了眼前这个光头女人的阴险想法，立刻用同情的眼神瞥了一下不远处那些仍旧在欢呼胜利的雇佣兵。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家伙都被耍了，而且还会作为炮灰去送死。

他们当中绝对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在这场偷袭中活下来。

从加尼尔做出的决定不难看出，她根本不知道耐兰瑟尔群岛背后的掌控者究竟是谁。

毕竟瓦内萨和一众巫妖们只是在背后进行操纵，从未真正露面走上过前台。

而且两人的对话早就被一名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盗贼听得一清二楚。

后者在搜集到足够的情报后，很快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启动随身携带的传送魔法卷轴消失的无影无踪。

很显然，他就是巫妖安插在明檀岛的探子。

……

与此同时，无冬城城堡内的领主大厅，纳西尔领主在翻阅手下送来的一份情报。

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这份情报准确吗？北地的兽人正在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大批死亡？”

“当然！我以自己的名誉和生命向您保证，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正在发生。为此我还特地去了几个距离无冬城比较近的兽人部落营地，结果发现里边除了被野兽啃食到面目全非的尸体，连一个活人都没有。另外，根据死者的状态判断，他们都死因是某些可怕的疾病。”

一名全身上下覆盖着棕褐色皮肤的人类盗贼不加思索给出肯定答复。

作为无冬城情报机构的负责人，他本身就是无冬九卫的成员之一。

只不过常年需要潜伏在黑暗中搜集情报、刺探敌情，所以几乎很少会在公开场合露面。

“你的意思是……一场瘟疫正在兽人部落中蔓延？那我们的人有感染的迹象吗？”

纳西尔领主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毕竟瘟疫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

一旦扩散开所造成的危害，搞不好会让一座城市的人口数量瞬间腰斩。

除此之外，大量平民的死亡还会产生恐慌和暴乱。

他宁愿拿起剑去跟路斯坎的邪恶大军厮杀，也不愿意去面对瘟疫这种无形的威胁。

情报主管轻轻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所有回来的人包括我在内，都去正义之神的神殿让牧师进行了检查。而且我还发现尸体只有兽人，而没有那些混血的半兽人。同样的，附近的地精和野蛮人部落也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只感染兽人的瘟疫？这怎么可能！”艾瑞贝斯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女士，这并非不可能。至少我就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这一点。他前不久来过无冬城，眼下甚至还与我们缔结同盟，一起对付北边的恶邻路斯坎。”情报主管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的选民——索斯？”

纳西尔领主脸上瞬间浮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紧跟着又皱起眉头质问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情报主管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回答：“我个人倾向于，他这是在报复兽人对他的通缉悬赏，以及前不久发生在银月城附近的一次袭击。

根据从竖琴手那里获得的情报，兽人诸神派遣了两名选民和大量精锐战士试图杀死索斯，但最终失败了。

所以作为报复，他释放针对兽人的可怕瘟疫作为报复也在情理之中。

要知道这个年轻人可是拥有异于常人的强烈报复心。

而且从来不把兽人、地精、豺狼人、食人魔这些拥有智慧的类人生物当人看待。

在阿斯卡特拉，他甚至饲养了一群感染兽化症的地精，专门贩卖给需要做死灵系魔法实验的法师们。”

“所以……这种情况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纳西尔领主摸了摸下巴上浓密的胡子。

“是的。没有了兽人的威胁，对于整个北地所有的城镇和村庄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为每年秋冬季节兽人的大举入侵和劫掠感到头疼。”情报主管不加思索给出肯定答复。

他见过太多被这些绿皮肮脏野兽屠戮的村庄，也解救过不少遭到蹂躏和虐待的女性俘虏，所以对于兽人压根没有半点同情，巴不得整个世界的兽人全死光才好。

相比之下，身为侍奉正义之神提尔的圣武士艾瑞贝斯看起来就比较纠结。

一方面，她为没有兽人威胁可以安居乐业的平民感到高兴。

另外一方面，她所信奉的正义又不允许认同这种释放瘟疫并进行无差别屠杀的行为。

可能正是这种守序与善良的矛盾性导致了其悲剧的命运。

幸好，纳西尔领主是一名战士而非圣武士，所以他倒是没有纠结什么，立刻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没有兽人？这简直是我当上领主这些年听到过最好的消息。看来即便是剧毒与瘟疫的力量只要用到正确的地方，也一样可以产生非常惊人的效果。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可得好好感谢一下索斯。”

“我听说他比较喜欢魔法物品和跟魔法相关的书籍、知识。或许您可以考虑准备一份这样的礼物。”情报主管同样也面带微笑的建议道。

“嗯！稍后我会去跟众星斗篷的法师谈谈。”纳西尔领主略微点了下头。

随着这场短暂的汇报结束，情报主管很快便转身离开了无冬城堡，大厅里只剩下艾瑞贝斯和纳西尔领主两个人。

后者显然注意到了前者内心之中的矛盾与挣扎，立刻笑着开解道：“别想那么多，更不要试图去钻牛角尖。

正义从来都不是绝对的，而是一种非常宽泛的概念。

而且你又不是牧师，没有必要去尝试着对各种行为的善恶倾向做出定义。

你是一名圣武士，而圣武士只需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和直觉即可。”

艾瑞贝斯苦笑着回应道：“可是我真的很想要搞清楚，索斯这种行为究竟应该算是善良还是邪恶？

从结果来看，他对一个种族进行无差别屠杀，肯定应该算是不折不扣的邪恶行径。

可屠杀兽人却又间接解救了不少被掳走作为奴隶的俘虏，同时也给饱受兽人劫掠的平民一个相对安全的生活环境。

如果从动机来看……”

还没等这位年轻的半精灵圣武士把话说完，纳西尔领主便打断道：“够了，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去纠结这些么？

人心和人性都是复杂的东西，不可能用善良和邪恶来进行简单粗暴的分类。

而且像兽人这种只知道破坏不知道生产创造的邪恶野兽，死的越多整个世界就会变得越美好。

如果你对此感到难以释怀，就去找个牧师倾诉一下。

另外，我听说你最近跟范斯维克的关系非常亲密？”

瞬间！

艾瑞贝斯露出了十分难为情的样子，红着脸赶忙解释道：“并不是您想象中那个样子。我们只是偶尔会聚在一起探讨关于自己对于正义的理解。您知道的，他是一个正义之神的牧师，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为我解答一些问题。”

“好了，好了，不用跟解释。”

纳西尔领主可是过来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两人之间那点小秘密。

但考虑到艾瑞贝斯的脸皮比较薄，所以他并没有立刻拆穿或是拿来调笑，仅仅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将其打发走。

事实上，北地兽人成片成片死于瘟疫的消息，很快就像飓风一样席卷了北地每一座城镇。

所有得知这一消息的当地统治者，终于意识到之前塔洛娜教会宣扬左思是“瘟疫之子”、灾祸之人”和“世界毁灭者”并非夸张，而是真的有这样的能力。

于是乎纷纷下令要求对他的行踪保持最高级别的关注。

因为北地兽人的大灭绝，让费伦大陆不少智商在线的统治者都意识到，左思就是一件可怕到极点的生化武器。

只要他想，随时可以让方圆数百乃至数千公里内人畜皆死、寸草不生。

同样的，这种对于剧毒、疾病和瘟疫的恐惧，也在无形中强化着塔洛娜的影响力。

不少地方为了讨好这位女神，不约而同在城市比较显眼的位置修建起神殿和凋像。

原本人人喊打宛如过街老鼠的牧师，也迅速从地下活动转到明面上大肆招揽信徒。

而这种扩张随着第一批从北方蛮荒之地历经千辛万苦逃回文明世界的俘虏平安抵达，终于来到了第一个高峰。

看着这群衣衫褴褛已经被认定为死亡的亲人和朋友活着出现在自己面前，不少人都喜极而泣。

在听完对方讲述的故事后，纷纷决定改信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

还有一些跟兽人有着血海深仇的家庭，更是彻底投入教会的怀抱，跟着牧师们一起学习如何调制足以置人于死地的毒药，培养可以轻而易举让一座城市化作死地的瘟疫，打算给南方丛林中那些肆虐的兽人部落投毒。

当这种信仰和影响力的积累达到某个临界点的刹那，夜晚天空中那颗象征塔洛娜的星辰突然释放出比平日里明亮一万倍的光芒。

而这种光芒立刻让众神意识到，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正式跨过弱等神力，成为了中等神力中的一员。

从今往后，她无需在投靠任何强大神力，仅凭自己的力量就足以应付绝大多数的敌人。

毫无疑问，这种神力的提升除了让塔洛娜本人欣喜若狂之外，还引来了不少其他神明的嫉妒。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曾经跟她一起侍奉谋杀之神巴尔的劳薇塔。

此刻，在外层位面的神祇国度内，这位性格充满侵略性、专横跋扈、大胆无畏的女神，正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疯狂抽打信徒的灵魂，像疯了一样咆孝道：“为什么？为什么是塔洛娜而不是我？”

只可惜，没人能给她答桉。

强烈的不甘、嫉妒和愤恨，正如一条条毒蛇侵蚀着她的内心。

要知道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劳薇塔和塔洛娜都将彼此视为竞争对手。

可现在，后者已经与前者拉开了整整一个量级的差距。

更可气的是，两人原本已经商量好在巴尔死亡之后找个机会去投靠夜之女神莎尔。

但塔洛娜此刻明显已经不需要了。

就在劳薇塔为此感到愤恨不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降临在了她的国度。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