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桐脏砚已经被caster和她的御主杀死了。”
言峰绮礼站在魔术通讯装置面前把昨晚在间桐家宅邸中发生的事情进行了报告。
“杀死间桐脏砚?为什么?难道他就是那个始终都没有露面的最后一名御主吗?”
远坂时臣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摸着下巴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作为冬木市魔术协会的管理者,他很清楚间桐家肯定会派人参加本次圣杯战争,只是不太确定究竟会是谁。
毕竟作为名义上家主的鹤野显然没有任何魔术才能,这在魔术圈子里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雁夜又在很早的时候不愿意成为魔术师而选择离家出走。
至于下一代的慎二、樱又因为年纪太小根本不合适,所以在远坂时臣的眼中只有脏砚最合适不过了。
言峰绮礼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不,最后一名从者berserker的御主是间桐雁夜。他联合caster杀死了脏砚眼下已经带着樱彻底脱离间桐家。”
“什么?是雁夜!”
远坂时臣明显吃了一惊。
因为妻子的关系,他对于这个年轻人还算了解,明白对方压根不喜欢魔术,甚至是对魔术有一种莫名的厌恶。
这就意味着间桐雁夜从小就没有接受严格系统的魔术教育。
正常情况下想要把这样一个人培养成为合格的御主,起码需要投入至少几年乃至十几年的时间。
可据他所知雁夜在一年前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返回家族。
难道间桐家掌握着某种自己不知道的秘法,可以在短时间培养出一名合格的魔术师兼御主?
雁夜为什么会联合外人杀死培养自己的脏砚?
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这是不是意味着berserker和caster的御主将会联合起来组建牢固的同盟?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这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优势就会遭到大幅度的削弱。
毕竟三对一和三对二可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更何况assass并不是适合正面作战的从者。
沉思了良久之后,远坂时臣这才抬起头继续追问道:“caster和她的御主在做什么?”
“从昨天晚上开始,caster就带着樱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购物、游玩、胡乱吃东西,才短短几个小时就花掉了差不多数千万。她的御主则始终跟间桐雁夜待在一起。”
言峰绮礼不加思索把自己观察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事实上这也是远坂时臣为何从一开始就故意安排他假退场,然后命其躲在暗中从事情报收集与针对御主的暗杀。
从另外一个层面上来看,未尝不是对assass这个职阶教科书级别的运用。
“你的意思是……caster和她的御主分开了?是故意在引诱其他人主动发起进攻吗?”
远坂时臣眯起眼睛露出了警惕之色。
因为正常来说,圣杯战争的御主通常是不会让从者离自己太远的。
否则一旦遭受来自其他从者的攻击,就必须消耗一枚令咒把自己的从者召唤到身边。
而这样的机会一共只有三次,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轻易使用。
言峰绮礼稍加思索后很快回答道:“我觉得更像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以及对berserker能力的信任。毕竟到目前为止我们对最后一位从者的能力和身份都一无所知。”
“你能找机会去尝试着暗杀一下caster的御主吗?能不能得手无所谓,只要能获得一些关于berserker的情报就好。”
远坂时臣迅速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他可不会在没搞清楚对方从者力量的情况下就轻易出手。
“可以倒是可以,但我需要帮助。也许您通知肯尼斯让ncer一起出手。否则光凭assass很难抵挡得住berserker的狂暴攻击。”
言峰绮礼十分冷静的提出了一个要求。
他算看出来了,在这场圣杯战争中自己召唤出来的从者哈桑·萨巴赫绝对是正面作战中最弱的一个,甚至可以说是被完全吊打。
远坂时臣不加思索的点了点头:“没问题,我会想办法让肯尼斯配合的,无论他是否愿意。总之你必须小心点。因为除了这对组合之外,爱因兹贝伦家族和接受他们雇佣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同样也是需要注意的对象。”
“明白!”
言峰绮礼单手抚胸略微欠了欠身,随后便转身返回自己在教堂内的那个小房间。
就在他前脚刚跨过门槛的刹那,便看到一名留着金色短发、身穿t恤和休闲裤的吉尔伽美什躺在沙发上,以一种十分悠闲的姿态在喝红酒,远远看上去就如同一名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而非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英雄王。
“archer?”
脸上表情向来不会有太多变化的言峰绮礼明显感觉到了十分的意外。
毕竟两人虽然同属一个阵营,但他从来都没有跟对方有过任何交谈,唯一一次接触还是在上次派遣assass装模作样入侵远坂家宅邸的时候。
更何况他早就知道眼前这位“大爷”傲慢、自负、目空一切的性格,根本想不明白究竟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而且从地上散乱丢弃的空酒瓶不难看出,吉尔伽美什已经在这里待了有一段时间。
“虽然相比起时臣的酒窖这里在数量上少了很多,但品质却远胜前者。真想不到你竟然背着自己的老师偷偷藏了这么多的好酒。”
金闪闪摆弄着手中的酒杯语气中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他这种宛如朋友之间聊天的口吻顿时让言峰绮礼感到更加困惑,直截了当的问道:“你究竟有何贵干?”
吉尔伽美什嘴角微微上扬,转过头用那双红色的眼睛盯着这位人格中存在着某种有趣缺陷的男人,似笑非笑的回答:“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对这场圣杯战争感到无聊的并不只有我一个人。”
“无聊?”
言峰绮礼明显有了一个皱眉头的动作。
他显然很不喜欢对方说话时的语气跟态度。
“不然的话作为受到教会保护的御主,恐怕应该不会轻易离开教会吧?你实际上一直在追寻着什么,只不过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罢了。”
吉尔伽美什开始按照自己的方式引导话题。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难道是你开始对与老师之间的契约感到不满了吗?因为他使用令咒终止了你跟caster之间的战斗所以怀恨在心?”
言峰绮礼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空酒瓶,声音仍旧沉稳的一丝起伏。
因为他现如今所从事的一切都是源自于父亲、老师的安排,而非自己内心之中的渴望。
所以无论成功也好失败也罢他其实都是不在乎的。
“哼!我承认那个caster的确有两下子,但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对付她了。等下一次,我会让她跪在王的面前好好忏悔。”
吉尔伽美什无疑对上一次较量中输给小安妮耿耿于怀,下定决心下次见面必定第一时间召唤【天之锁】。
因为他也相信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小东西肯定是大名鼎鼎的众神之王宙斯。
这也就意味着对方拥有极高的神性。
而【天之锁】最大的特点或者说能力,就是被捕获束缚的目标神性越高,锁链的坚硬程度跟束缚力量就会越大。
到时候再配合乖离剑,会赢得最终胜利的肯定是自己。
“所以你已经制定好了能够赢得胜利的作战计划?”言峰绮礼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试探道。
吉尔伽美什一脸高傲的回应道:“别小看最古老之王的宝库啊,杂种。我所拥有的可是整个世界,以及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一切,自然有专门用来对付神明的东西。”
这番话令言峰绮礼惊讶的挑起了眉毛:“哦?那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师呢?他可是为了对付caster绞尽脑汁。”
“因为时臣太无趣了,我从未想过会有人像他一样无聊,只为追求抵达根源,完全没有对于财富、野心、权力和欲望的渴求。相比之下,我倒是对你更感兴趣。尤其是你渴望借助圣杯来达成何种心愿。”
说罢,吉尔伽美什坐起来饶有兴致打量着这个一直在不断压抑自己的家伙,以及隐藏在灵魂最深处的黑暗欲望。
“我……我并无任何愿望。”
言峰绮礼明显犹豫了一下。
吉尔加美什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轻笑着反驳道:“这不可能吧?毕竟按照规则,圣杯只会挑选那些有资格、有强烈执念乃至渴望的人。”
“的确如此。但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没有任何理想、夙愿的我为何会被选中参加这场战场。”
言峰绮礼就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般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感受。
“那么追求愉悦不就好了吗?”
吉尔伽美什直截了当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言峰绮礼脸色勃然大变,用既像是生气又像是有点心虚的语气呵斥道:“愉悦?开什么玩笑!你要让我染指那种罪恶与堕落吗?”
“罪恶?堕落?你的想法还真是有趣呢。为何愉悦会跟这些负面的东西产生联系?难道说这就是所能感受到愉悦的唯一方式吗?”
吉尔伽美什意味深长抛出了一个直击心灵的问题。
很显然,从上次被令咒强行召回之后他就起了更换御主的心思,而言峰绮礼就是目前所能接触到所有目标中最理想的对象。
尤其是这家伙长期受到压抑且有人格缺陷的精神状态非常有趣,至少比死板的远坂时臣有意思多了。
如果能稍微调教一下,那么必然可以成为一个能够与自己一起享受愉悦的御主。
与其他应召唤而来的英灵不同,吉尔伽美什从来没有什么遗憾、执念、想要挽回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之类的想法,仅仅是单纯享受这场游戏。
这也就意味着他在心态上与其他从者完全不同。
可怜的言峰绮礼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像玩具、宠物之类的东西,一步一步被带着走向悬崖的边缘。
当他开始能够感受到愉悦的时候,就是陷入万劫不复深渊的开始。
……
另外一边,在繁华闹市区疯玩了十几个小时的小安妮正坐在一张户外餐厅的桌子上,享用着由服务生端上来的美食大餐。
尽管餐桌前只有两个半人多高的小豆丁,压根没有大人存在,但餐厅的服务人员却不敢有半点怠慢,其中好几名女性更是直接站在旁边专门负责倒饮料,以及处理各种诸如螃蟹、虾之类不太弄的食物。
当然,这并不是小安妮用魔法影响或控制了他们,而是完全因为她使用“钞”能力,直接把整家店包了下来。
透过玻璃窗向餐厅内看去,可以清楚的观察到也不知道是店长还是老板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收银柜台前红光满面清点检查着厚厚好几摞一万面值的纸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