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若有机会,一定登门叨扰。到那时候,诸位可不要嫌贫道烦才是。”
这话说得坦荡,几位妖王都哈哈大笑,纷纷举杯,并让江停云喝茶就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又初步引导几位妖王的向善之心,江停云觉得自己已经超额完成了目标。
觑着天要亮了,他便起身向众人告辞。
城隍提心吊胆一晚上,那是巴不得他快走呢。
倒是几位妖王颇有些不舍,却也不敢耽误江停云的正事,只能依依不舍地把他送了出来。
出了城隍庙,江停云直奔朱家,找到守在外面的须陀罗,告诉他陆判被他自己身上的小辫子绊住了,至少三年之内是无暇顾及人间事了。
须陀罗松了口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因为史家和朱家的事,他在陵阳也耽误得够久。
如今两家的事都算告一段落,他也该继续苦行,追寻自己的道了。
伴随着万户千家的打鸣声,须陀罗直接向江停云告辞,不顾江停云的再三挽留,迎着晨曦飘然而去。
江停云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抬头看了看东天泛起的鱼腹白,忽而一笑,如清风送爽,似朗月入怀。
“既然如此,我也该出发了。”
他转身回到客栈,客栈的几个伙计已经起来了,正端着水盆擦洗桌椅。
看见他从外面进来,其中一个伙计赶紧丢下手中的活计,前来招呼他。
“道长这是办完事回来啦?”
“回来了,我两个妹妹可还好?”
那伙计笑道:“道长放心,因是两个姑娘家,我们掌柜的也特意交代了要多加照顾,一整夜也并未有人前去打扰。”
“贫道在此多谢了。”
江停云说着,从荷包里掏出一把碎银子,放到了那伙计手中。
“贫道今日就要领着两位妹妹离去了,连日来多谢大家的照顾。
这几两银子就当请大家喝酒,还望大家伙都别推辞。”
客人给的赏钱,本就是伙计收入的一部分,只不过江停云出手格外大方,一众伙计都兴高采烈。
“道长忙活了一夜,想必是饿了。小的这就去后厨催催,先把道长的早膳整治出来。”
“那便有劳了。”
江停云一回来,焕娘那边就知道了。
等伙计们把早膳送上来之后,焕娘也领着时虞下来了。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用完了早膳,老掌柜也打着呵欠来到了柜台。
正好,江停云就去退了房,三人一大早就往吕城县去了。
陵阳与吕城离得极近,近到什么程度呢?
反正到了后世新时代,陵阳已经变成吕城县下辖的一个镇了。
他们早上出发,第二天中午就进了城门。
吕城是山东著名的产盐地,而贩盐又是这个时代最赚钱的生意之一。
吕城的大盐商王化成,可谓是家喻户晓,敬他的和恨他的人一样多。
三人进城之后,根本不用刻意打听,随意找了个饭馆坐着,就有关于王家的消息自动送到耳朵里来。
谁让最近王家先是和史家定亲,又匆忙和史家退亲,正处于八卦的暴风眼呢?
江停云本是想着,打听一下关于王家的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能以高人的身份,和王家搭上关系。
但从食客们的谈论中,他听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三日之后,便是吕城一年一度的城隍庙会。
到那个时节,上到吕城县令,下到乡绅巨贾,都会现身城隍庙,隆重地祭祀城隍爷。
几大盐商还会趁机斗祭品炫富,据说去年拔得头筹的,就是王化成家里。
见江停云若有所思之后,脸上露出了笑意,焕娘便知道,他是有主意了。
“阿虞姐姐,放轻松点儿,云哥已经有办法了。”
焕娘轻轻拽了拽时虞的衣袖,顺手给她夹了块肉,“来,多吃点。你这几天胃口都不好,别把身子熬坏了。”
一听说江停云有办法了,时虞眼巴巴地看着他,竟是没心思吃饭。
焕娘看得目瞪口呆,心说:我这劝还不如不劝呢。不劝的时候,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吃两口,劝完之后,干脆一口都不尝了。
江停云笑道:“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出城去,我自有打算。”
时虞着急得抓心挠肺,但江停云是打定了主意,她不好好吃饭就不带她办事。
若论执拗,她哪里是江亭云的对手?
直到她吃够了平常的饭量,江停云才算放过了她。
“这就对了嘛。人是铁饭是钢,不好好吃饭,可是会影响寿数的。”
时虞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自从她下定决心帮哥哥逆天改命开始,就无惧付出任何代价。
下了这样决心的人,又岂会在乎自己的寿数?
三人吃完饭,又在街上转了几圈,就像许多来县城赶集的普通百姓一样出了城。
一晃眼三天过去了,整个县城像是沸腾了一般,捏糖人的、玩杂耍的、卖糕点的、拉洋片儿的、买各种荷包配饰的……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让人几乎以为,能在这一个县城里,凑出一个百工百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