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的甚么事?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张翊心知肚明,只拿捏着孙儿别太狂妄行事,有意压压他的性子。
张师陆闻言,横了管家一眼,撩袍扑通跪下。
“祖父!孙儿不甘心!他范进凭甚么能得案首,我那点儿不如他?林县尊甚么眼力见!”
“放肆,林大人一介父母,可是你能质疑的?”张翊的语气也不见的多严厉,好整以暇看着孙子。
“孙儿不敢,”张师陆嘴上不敢,心里却满不在乎,又道:“孙儿已查的,替周家写话本的,也是范进,他三番两次与咱家作对,不能任由他嚣张下去,若是放任他往上走,以后南海县,哪还有张家立足之地!”
张翊丢下一枚棋子,良久才道:“你想怎的做?说说看。”
张师陆立时喜不自胜,道:“请祖父写封手信,亲告与府尊,把范进放下来,这样咱们就能彻底把范进压下去!”
这是张师陆能想到的,最快最有效,也最恶毒的法子,只要府尊不点范进,任凭范进有三头六臂,他也飞不上天去!
“若是府尊不应我呢?”张翊道。苍老的眼深深看着张师陆,他是个爱惜羽毛的,轻易不为别人请表写章,更不会在远离朝廷后,还仗着曾经的威势与人疏通关系。
张翊的性子,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
“这……不能够罢?”张师陆没想过这个问题。
“蠢货!”
张翊手一挥,满罐棋子黑白相间,洒得到处都是。管家与房内伺候的仆人见状,忙悄然推出去,只余下他祖孙二人做一处。
“孙儿知错!”张师陆忙匍匐跪地。
张翊气得满脸阴沉,他自退隐后,表面上少与士绅大族牵系,实则他难道不想孙儿有进益?将来张家能更上一层楼?
可惜区区一个县案首,孙子都捞不着,他如何不气?
张翊冷声道:“你没错。”
“我不会与府尊写贴,凭白落人口实,若你真想一劳永逸,祖父不妨告诉你。”
“祖父请讲!”张师陆猛地抬头,有祖父支持,他所受的委屈,就能解!
“你记住,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张翊摆摆手,不再看他一眼。
南海张师陆阴险歹毒,很难说不是受家风影响,只是他还没炼就到张翊的境界罢了。
张师陆一点就通,喜不自胜,忙跪下磕头,又匆匆出门。
范进在家习字写书,一连打了几个喷嚏,范安以为风吹的,忙放下墨块关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