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方也没有料到白颖这个配角带给观众的化学反应有这么强烈。
这也让《风暴》在紧锣密鼓地后期制作,想要赶上《反击》的余热。
洛屿本来还坐在原处刷微博,后衣领忽然被顾萧惟给拽了一下。
“快去洗漱吧。明天的戏份很需要体力。”
“其实这种户外的戏份对我来说还简单一些。”洛屿仰起头来看向对方,“毕竟和你对戏,才是最需要十二万分紧张的。”
顾萧惟在洛屿的脑袋上摁了一下,“那你先玩吧,我去洗了。”
洛屿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不爽地说:“顾同学,咱们能不能明确一下啊?我是你的学长,你得对我有应有的尊重,劳烦不要三天两头摸我头顶!男人的头相当于女人的腰……”
“这样啊,那我每日必薅。”顾萧惟的声音隔着浴室的门传了出来。
两三秒之后,洛屿捏了捏眼角,无奈地笑了。
他因为顾萧惟接了自己的梗而窃喜,又因为顾萧惟这些坦荡的拥抱和亲近而隐隐发酸——万一这家伙真把他当知己兄弟呢?毕竟从中学到大学,那些钢铁哥们儿跟洛屿开得玩笑比这还颜色丰富呢!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近卿情怯吧。
既想要明确的答案,但对方对自己太重要了,担心火候不够说出来了就结束了。
得多加几把火啊。
问题是顾萧惟这家伙,得三昧真火才能烧透吧?
洛屿对着浴室的方向比了个手指,有本事躲在你的钢铁板儿里别出来,看我不烧死你。
两人都洗漱完了,肩并肩躺在床上,洛屿没想到顾萧惟竟然还认真八百地端着剧本跟他对戏。
“睡觉了。明天的戏没几句台词,我都能倒着背!”
“那你背一个吧,我想知道台词怎么倒过来……”
下一秒,洛屿就把剧本扔顾萧惟脸上了,被子一拉,蜷起腿来背对着顾萧惟,一副准备睡觉的架势。
过了半分钟,顾萧惟那头的台灯还没有关掉,洛屿转过头想要看看对方在干什么,就发现顾萧惟撑着脑袋看着洛屿,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他的剧本。
“关灯。”洛屿告诉自己不能再看了,赶紧转头,对方就算睡衣的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侧身的时候还是能露出一边的锁骨来,脖子的线条因为身体舒展而显得温柔,但从下颌到喉结都散发着某种勾人的男性魅力。
只要不看他,就不会被勾瘾,就还能游刃有余地应对。
谁知道对方欺了过来,把剧本放到了洛屿那一侧的床头柜上,几乎把洛屿圈在了他的胸膛和床头柜的死角之间。
“你是第一个用剧本砸我的人。”
下一秒,洛屿忽然伸手在顾萧惟的脑袋上用力摁了一下,然后迅速钻进被子里,只露出几缕发丝来。
“我还是第一个薅你脑袋的呢!”
你有钢材板,我有棉花被。
顾萧惟原本放下剧本就收回去的手转而扣在了床头柜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缓慢地靠近,隔着被子跟洛屿很轻地贴了一下,双眼深暗。
几秒之后,他的表情转变,唇上泛起一丝笑,轻声道:“还是出来吧。别把自己憋死了。”
直到明确对方躺回了自己的地盘,洛屿才转过身去,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
老天爷,被子里全都是顾萧惟的味道……真是要他的老命啊。
但也让他无比安心。
第二天,他们起得很早,因为电影前期发生在陆屏枫和温煜驰之间的铺垫已经结束,进入了电影的高能环节。
拍摄地点从别墅区转移到了背靠着的镜山。
剧组已经和相关部门沟通妥当,在保护环境的情况下搭建好了拍摄场景。
山中树林里,光影错落,加上一间猎屋,电影氛围被渲染出来。
因为保姆车上不来,所有剧组人员都是徒步背着器材进来的,他们在距离猎物二三十米的地方搭着几个帐篷,供剧组存放器材外加临时休息。
今天戏份的背景是温煜驰被叫回警局加班,在打车前往警局的路上闻到了一股很淡的香味,困倦感袭来,这让温煜驰立刻警觉,他想要跳车逃走,但车门紧锁,他无力地敲了一下车窗,就此失去意识。
等到他再度醒来的时候,被人带到了这座小猎屋。
至此,故事进入了惊心动魄的狩猎阶段。
猎屋的顶上吊着一盏不是很明亮的灯,炉子里炭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壁炉上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头鹿的脑袋标本,而温煜驰躺着的摇椅上铺着一层兽皮。
温煜驰缓慢地醒来,脑袋痛到快要炸开,他捶了捶自己的脑袋,瞬间背上一阵剧痛传来,他摸向背后,那里好像贴着一层纱布,疼痛让他清醒。
他又仔细感受了一下,怀疑自己的后背被人切开了一道小口子,又被缝合上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刚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脚踝上锁着一条链子,长度不到一米,另一头被牢固地镶嵌在地面上。
而在他对面的另一张椅子上,躺着陆屏枫!
陆屏枫侧着脸,睡得很沉,两条手臂垂在椅子的两侧,他的脚踝上也锁着一条链子。
温煜驰四下环顾,这间猎屋里除了他俩好像没有别人了。
“陆先生!陆先生!陆屏枫!”温煜驰站起来朝着陆屏枫走了两步,就被铁链给拉扯住了。
他只能捡起地上的一根柴棍,朝着陆屏枫砸了过去。
被砸中脑袋的陆屏枫皱了皱眉头,终于睁开了眼睛。
“嘶——”陆屏枫醒来的第一件事也是摸自己的后背,看来他和温煜驰一样,背上有口子。
“哈,大画家,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温煜驰微微呼出一口气来。
“这里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里?”陆屏枫摁着额角说。
“鬼知道。我打了辆车回局里加班,莫名其妙就睡着了,一醒来就在这个鬼地方了。你呢?”
“赵队长给我看了一眼《晚歌》的照片,我认出来那是赝品。他叫我去你们局里现场再辨认一回。”
“所以呢?你又不坐出租车。怎么会着了道?”温煜驰问。
“我是司机开车送我去,然后闻到一股味道就睡着了。”陆屏枫用力皱着眉头,看来他的脑袋也疼得厉害。
温煜驰向后退回了自己的躺椅上,甚至摆烂了躺着摇晃起来,“看来你跟我一样。我猜是赵队长找到的那幅赝品《晚歌》触动了凶手,继续再挖下去,就能找到连环凶案的线索了。又或者我们做了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幕后黑手。”
陆屏枫瞥了一眼温煜驰,一边摸着自己后背的伤口,一边无奈地说,“亏你心这么大。也不怕被杀人灭口。”
“对方花这么大的精力把你和我送到这间猎屋来,总不是要直接杀了我们吧?”
“那是为了什么?”陆屏枫问。
就在这个时候,猎屋的门开了,一阵风吹进来,将壁炉的火光压下去又重新升起来。
逆着光,一个人步态僵硬地走了进来。
是陆屏枫的司机,他一脸铁青,目光里充满惶恐。
“老韩?你也在这里?到底怎么回事?”陆屏枫的眉头皱了起来。
只见老韩颤巍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是打印出来的一段话,老韩机械地念了出来。
“陆屏枫,你太让我失望了。当你的画作失去了死亡的魅力,充满媚俗的颜色,你就失去了我对你的眷顾和宠爱。我创造了你,但你却要脱离我的掌控,那么我就只能再度让你认识自己的本性——死亡是你永远的主题。”
温煜驰坐直了背,表情也从之前的慵懒变得严肃,“你在胡说些什么?谁创造了谁?”
“你拥有24小时的时间,要么杀死我那些平庸的继承人,要么杀死这个让你失去死亡信念的破坏者——温煜驰。”
温煜驰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指着自己问:“我?让陆屏枫失去死亡信念?好大的光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