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神色,他最常从父亲的目光中所见到。
父亲最大也最深切的愿望,从他幼年时期他就明白了一些。每年春天院子里母亲亲手栽种的梨树吐露第一朵花萼之时,父亲指着那小小的梨花说,看,澈儿,你又长大了一岁。
父亲说着这种话时,似乎更像在说,看,澈儿,你母亲离开我们又多了一年。或者,看,澈儿,父亲离去见你母亲又近了一年。
父亲人虽然活在世上,但他的心,早就跟随着母亲,在二十年前那个春天,离开了人世。
然而,又是怎样的人,让师尊如此热烈地深爱着,牵动着她的心。
如果是温洛,那人正架着飞鱼穿过海涛,正在飞速靠近。
承认师尊的一切痛苦和欢乐都系于温洛一人,这虽然让楚澈十分痛苦,但楚澈还是想告诉师尊。
若当真如此深爱着温洛,那就不要赌气,回头看过去。温洛就站在那里!
以男人的直觉,楚澈知道,温洛这次应该是真正的回心转意了。他心中有师尊!
“师尊!”忽然,楚澈痛喝出声。
师尊,她竟然松开了一条飞鱼的根须。
她眼中浓重地想要追随着什么而去的那种决绝,让他心中痛楚万分,又惊恐至极。
“师尊,抓住飞鱼须。”
他以平时没有的,异常严厉的口吻痛斥。
“我不允许你跳下去!”说出这种话来,楚澈心底一阵难过。他有什么资格说出我不允许这几个字!
柏熠他们三个都惊讶极了,可能是因为他这种不合时宜的口吻。
但眼见着师尊的状况,他们也忧心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