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退一步,就算是赞许她的人,难道就不会对她有所指点吗?
有人觉得她应当殉夫,这样才是全了忠孝情义。
有人“仁慈”一些,认为她该出家去做女冠。
还有人“开明”一些,觉着她也不需要如此,只需要为她的亡夫守节一年即可。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呢?她为什么要为了这些自己所厌恶的人对自己的评价,就去改变自己的生活呢?
她应该是去享受自己本应该享受的一切!而不是为了一些成了精的牌坊和纲常去放弃自己所唾手可得的一切。
她在朝也好,在野也罢,只因为她自己愿意。
郭御史不知道李盛袭心中所想,他自诩刚直,那宫女的话在他这里,可谓是谄媚至极之语了,尤其是那宫女话里话外指责他是“小人”,落在他眼中,那宫女可谓是“奸佞”了。
他脸色通红,俨然是愤怒至极,他指着那宫女,俨然是望着一个奸贼:“郭某一生清名,岂容尔等宵小侮辱!”
他又看向李盛袭,又仿佛在看一个冥顽不灵的乱臣贼子,“独夫之心,日益骄固,大约就是这个模样。长公主殿下,任由您如何巧舌如簧的诡辩,但是您需得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如此行径,有朝一日必将自取灭亡!殿下好自为之。”
他话说完,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当即甩手而去。
李盛袭没有拦他,她只是挥了挥手,“你下去领赏吧。”
“是。”宫女温声退下。
李盛袭神色有几分复杂。
“殿下何必为此人置气。”留今劝慰道。
李盛袭摇了摇头,“我没有同他置气。只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