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淡金色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洒落在大殿中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池惜年枯坐于大殿正中,姣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疲惫,一夜未眠的她,较之平时,少了不少元气活力。
可即便眼中已隐隐泛起血丝,她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那一片狼籍。
那时昨日陈美人和周贵人倒地时,打翻的东西。
其中的食物宫人们已经整理收走了,唯有碗筷,还摆在原来的位子…
一夜过去,她隐隐瞧出了一点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是哪儿不对。
“娘娘,要洗把脸吗?”歆一端着一盆清水入内,拧干了丝帕递到池惜年跟前,“您都看了一夜了,休息一下吧?”
池惜年接过帕子,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问道:“这个时辰,陛下应当已经起了吧?小琴的事他怎么说?还是执意把人当作凶手?”
“是…”歆一艰难地点点头。
旋即,又快言补充道:“不过陛下待会儿要上朝,说是,后宫的一切事务都等他下朝后再来处理。”
“也就是说要将近午时他才会处理小琴了?”时间似乎又充裕了一些,但池惜年却并未就此流露半分喜色。
因为她深知,一日一夜都寻不到的蛛丝马迹要在上午这短短两个时辰内寻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她还是不愿放弃…
“娘娘,尽人事听天命,无论是现场的痕迹还是小琴的口供,您都看了无数遍了。若真不能救下她,便是她的命数了,您不必太难过。”歆一一边劝池惜年宽心,一边冲外边儿的晴允招手,示意她把早膳送进来。
得到指示,晴允立马端着托盘入内。
歆一也连忙找来一张小桌,好让晴允将清粥和小菜一一摆放在池惜年跟前。
“娘娘,吃些东西吧。”两人劝道,“您熬了一夜,若再不吃些东西,身体该受不住了。”
“好。”
池惜年不是矫情的人,早膳既然已经摆在跟前,她便直接拿起筷子进食。
可当她目光垂落的那一刻,她却忽然顿住了。
“怎么了娘娘?可是奴婢准备的早膳不合您胃口?”晴允惶恐,当即就想撤了膳食,退下重新准备。
但池惜年却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怔怔问道:“你平常摆放碗筷,都是这么摆放的吗?这是宫里的规矩,还是你自个儿的习惯?”
“回禀娘娘,是宫里的规矩。”晴允的手腕被池惜年握得生疼,颤了颤,她才惶恐答话,“行走坐卧、吃穿用度皆有规矩,不可轻易违背。因此,不管什么时候,碗筷都要按规矩放置。”
“那她们的呢?!”池惜年激动地指向对面,“她们主食和菜肴的摆放位置,为何与本宫的不同?!”
“这…”晴允顺着池惜年所指看去,不由愣住。
虽然打翻的碗筷茶盏让桌面显得有些凌乱,但只要稍稍辨别,就能发现桌上碗碟的位子是不对的。
本应在中的主菜碟子被挪到了偏左的位子,而本应在两侧各摆两道的素材,却变成了左一右三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