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简单得很,大家心里都有数,可当巨大的利益摆在眼前的时候,人还能不能冷静地做出正确的选择,就有待商榷了。
不过眼下使者还未抵达京都,做再多的猜测都是无用功。
晏初景淡淡应了声“嗯”,就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桌上的肉串,“反正先按着规矩来吧,朕亲自盯着他们,一旦有不合适的事发生,阻拦便是。”
“好。”池惜年微微颌首。
两人重新享用起美食,但气氛却不如之前松快。
晏初景抿抿嘴角,吃掉沾染在自己唇上的辣椒面儿后,便随意找了个话题同池惜年闲聊:“说说你以前打仗的事吧,比如这炙肉的技术,就是你打仗的时候跟人学的?”
“是啊。”池惜年托腮,思绪飘回到过去。
她沉静片刻,方才缓缓开口:“西州多山林,叛军被我军击溃之后,便化作了几股散兵潜伏进山林中以求得到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
“但那时候您下了道命令,说是斩草必要除根,否则后患无穷。没办法,我们也只能拆了大军编织,将一个个小队投入山林,让他们去寻找叛军踪迹。”
“然后呢?”晏初景一手托腮侧看向池惜年,另一手捏着肉串签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中途,他好似还嫌上面的辣椒面儿裹得不够,又取了只勺子,往自己的碟子里淋了一勺辣椒。
如此,他才露出了满意神色。
“少吃点辣,您平日里饮食都很清淡,骤然吃这么重的口味,容易脾胃不适。”池惜年见状,忍不住蹙蹙眉头。
喜好归喜好,但也得注意身体才是。
照他这个吃法儿,今晚还能睡得着觉吗?
“你也知道朕少时在西南住过几年,那边环境潮湿,百姓们为了避湿,什么都得加点儿辣。磨砺那许多年,还有什么吃不得的?”晏初景并不在乎池惜年的提醒,轻哼一声,就催促她继续讲自己的事。
无奈,池惜年只得放弃规劝,继续道:“叛军比我们更了解当地山林的环境,入了山的他们就像入了水的鱼,滑溜得很。
“但军令和后患摆在那儿,再难都得咬着牙把人拿下。
“于是,咱们干脆留在山里,一寸寸地搜寻。”
说着,池惜年又弯弯嘴角,笑道:“这虽然是个笨办法,但却格外管用,没几日,窜逃的叛军就被我们逼到了山顶。
“但同时,我们自发背上山的干粮也彻底吃完了…”
池惜年一点点诉说着过去的经历,如吃完干粮后挨饿的难受,和小队里曾经靠打猎为生的士兵猎得了两只兔子,又让队里的人加料烤了。
这段经历谈不上惊心动魄,但讲出来,还是引人留心。
特别是最后她跟人学炙肉那段——用兵如神的大将军到了厨房这战场上,一下就颠倒身份,成了最弱的人。
甚至因为总是把控不好火候温度,直到把叛军缉拿归案,“师父”都没认同她出师。
说起嗅事,池惜年不禁轻哼:“哪有那么难吃,不过是他们挑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