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朱梓平下意识地追问。
“除非,就算是避开了众人,单独跟我俩来到一边,也不方便说实话。”池惜年眯眯杏目,语调微冷。
“那不还是不信任我们吗?”朱梓平一下没反应过来。
池惜年摇摇头,示意他顺着自己的目光看向已随许儒宣登上另一处堤坝的众人:“不一定是不信任我们,也许,是被某些人看着,不方便说实话。”
朱梓平只是一时没有跟上池惜年的思路。
经她这么一说,他便立马反应过来:“娘娘的意思是,那个与水匪勾结,并且威胁了许知府的人,就藏在随行的那群人中?!
“许知府是因为被其瞧见了单独与我们相处,所以不敢在这时候吐露真相?!”
“本宫的确是这么觉得的。不过…”抿抿唇,池惜年又想起了许儒宣的提醒,“本宫现在又觉得,咱们这位许知府,也并非完全处于被动。
“他应当,也有自己的考量才是…”
“许知府还有自己的对敌计划?这何以见得?”朱梓平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短暂地相处场景,他只觉得这位许知府说话弯弯绕绕的,让人抓心挠肺,很不舒服。
至于对敌计划?他实在不知,池惜年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不过,眼下池惜年并没有心思与他解释。
经过许儒宣旁敲侧击的提示,她的思绪也陷入了迷雾。
沉吟片刻,她干脆同身边人道:“关于许知府的古怪,本宫还需单独思考片刻。劳烦小侯爷跟上他们,先同他们一起解决水患问题吧。”
“这…也好。”朱梓平心里其实还是想再和池惜年论论许儒宣的问题。
但考虑到那边的队伍很可能有情况,没个人盯着也不行。
犹豫一瞬,他还是答应下来:“那下官就先去办事,待娘娘考虑清楚,再知会下官一声就行。”
话落,他也匆匆跟上了队伍。
见池惜年身边的人都走了,池惜年却还一个人靠在栏杆上,看着滚滚波涛出神,歆一不禁上前,小声询问:“娘娘,是又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是。”池惜年轻叹一声,“赈灾的进程比想象中顺利许多,但剿匪的步伐,却怎么都难以迈开。
“我不禁想,这水匪,到底有没有希望剿灭…”
“娘娘您说什么呢?!您亲自出马,难道还搞不定几个水匪?”歆一曾跟着池惜年出生入死,见惯了她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模样,想着如今要对付的不过是几个水匪,她自是信心十足。
可池惜年却道:“这件事,与我想的不一样。或许,晏初景最初那个猜测,才是正确的…”
“陛下…最初的猜测?”歆一怔愣。
“是。”池惜年微微颌首,“早在我出发前,晏初景就说,平兴暴露出来的问题像是早早安排好的,一点一点吸引我们的目光和注意力,让我们深陷于此。
“只是,他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刻意引导我们把注意力放在平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