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杨煊也唱过这个。”应茴转过头看着他,像是在等他说话。
汤君赫手里的酒杯见了底:“是么?”
应茴笑弯了眼睛:“你应该记得更清楚才对啊。”
一首《灰姑娘》结束了,丁黎从台上走下来,一片起哄声中,应茴凑过来,贴着汤君赫的耳朵说:“你们当年真的只是兄弟吗?”然后直起身,大方地挽着走过来的丁黎,十指相扣。
一群人喝过酒,又吵着嚷着要转场去ktv唱歌:“在这儿只能看麦泽干嚎,去个大家都能嚎的地方。”
麦泽站起来摆手说:“我不去嚎了,明天还有商演呢,”说着扭头找汤君赫,“你去么?你个外科医生有什么资格去啊,明天还得站手术台吧?”
汤君赫把酒杯放下,仰头看他:“我也不去。”
“眼神儿怎么突然这么纯真,你是不是喝高了?”麦泽走过来看他前面只剩小半瓶的威士忌,“全是你喝的?”他说着,喊丁黎过来看热闹,“我操丁黎,你过来看,你带出来的徒弟能出师了!”
丁黎拉着应茴过来,晃了晃酒瓶:“哎哟,我们汤医生可以啊,”他竖起一根食指在汤君赫眼前晃,“这是几?”
汤君赫眉间显出些倦意,拉下他的手:“别闹了,没高。”
“绝对高了,”丁黎直起身断定道,伸手拍麦泽的肩膀,“送人的工作交给你了啊。”然后他跟应茴一起,将汤君赫扶到麦泽的车后座上。
汤君赫的确是喝醉了,他学临床八年总是被麦泽和丁黎拖出去喝酒,酒量被练得还算可以,但今晚的确喝得有点多了。
他喝多了倒是不撒酒疯,看上去一切正常,以至于不相熟的旁人根本判别不出他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但也会有一些变化,譬如眼神,平日里的冷淡褪去,这时显得有些乖顺,看上去像个小孩子。
车子驶至汤君赫的租处,麦泽多问了一句:“不用回医院吧?”
没想到汤君赫说:“要回去取篇论文。”
麦泽哭笑不得:“不是吧,你都喝成这样了,还取什么论文啊?”
“明早要给薛老师的。”汤君赫说。
“我天,本来我还有点可惜中途转行,”麦泽说着,打了一把方向盘,转到医院的方向,“但现在看到你这样啊,我真的是感到庆幸。”
车停至医院门口,麦泽解了安全带跳下去,扭头问后座的汤君赫:“在哪儿啊,我帮你上去拿,你别下去了。”
“在……”汤君赫努力集中精力回忆,奈何酒精让他的大脑反应十分迟缓,最终只能放弃,“想不起来了,我和你一起上楼吧。”
“……就你现在这记性晚上还要继续写论文?”麦泽说着,开了车门下车。
后座的汤君赫也迈腿下来,身体晃了晃。麦泽走上前扶住他:“您老可留心点,学医救不了中国人啊。”
车门“砰”的合上,汤君赫忽然叫了声“哥”。
麦泽只当他喝高了瞎叫,应了声:“哎,别跟哥客气,”又开玩笑道,“再叫一声爸爸听。”
没想到汤君赫不作声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眼神怔怔地看着前面某个方向。
“走啊?”麦泽说着,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然后看到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很高的男人,正朝他们走过来。
“操,不会惹上麻烦了吧……”麦泽低声道。
话音刚落,杨煊已经走到他们身前,低头看着汤君赫。
“哎哥,不好意思啊,”麦泽看出他不太好惹,赔着笑,“我朋友喝高了,瞎叫呢……”说着扭头看汤君赫,“以前没发现你喝高了喜欢认哥哥啊?”
“我送他回家吧。”杨煊开口道。
麦泽愣了一下:“啊?”
杨煊并不多话,伸手接过汤君赫,看着他的眼睛问:“走么?”
“哎,不是,哥们儿,你是谁啊……”麦泽试图拦下来。
杨煊看他一眼,眉宇间有些淡漠,语调也是冷的:“刚刚他不是告诉你了吗?”
他的神情令麦泽觉得有些眼熟,似乎真的跟汤君赫有些像……麦泽猛地记起几天前的那则新闻,原来那不是杜撰的么……但他从来也没听说他同屋八年的室友还有个哥啊!
“你等等,我对对新闻上的照片……”麦泽伸手去摸手机出来。
“已经被删了。”杨煊说着,低头看向汤君赫,“你自己说,我是不是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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