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永远离开他了,父亲还身陷囹圄。
脆弱如秦笙,在探视父亲被问到母亲还好不好的时候,红着眼眶,梗着脖子语气颤抖的说:好,只是担心你。
夜里,身条单薄的秦笙,一个人站在拘留所前,抬头看着天空,眼里空无一物。
父亲还要救,欠的钱还要还。
秦笙回家打开保险箱,把里面的钱全取了出来,然后把刚收到的心仪已久的国外高校录取通知书放了进去。
秦笙每天折返于法院和看守所和父亲已经被查封的公司之间,见人就生涩的递烟赔笑脸说好话,经验不足的被来回踢皮球,费了不知多少心力才只理出了个头绪。
但想要翻案,比登天都费劲。
最难的一天,他坐在父亲公司的台阶上,咬着面包看着夜空发呆。
他知道明天还要做什么,只想休息一会儿。
那天,一个人坐到了他身边。
秦笙这些天已经被催债的人骂习惯打习惯了,下意识的以为又有人来堵他要债了,他收起面包,问对方是不是也是信托人。
来人一笑:不是,我以前住这边,路过这里,看你在这,打个招呼。
这个男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迅速参与进了秦笙的生活。
男人刚刚三十岁,但已事业有成,言行举止上看,也颇经历过大风大浪,他有和秦笙类似的经历,秦笙每次焦头烂额,被逼得喘不上气来的时候,他总能不着痕迹的帮秦笙一把。
秦笙觉得,大概是天上的妈妈看自己太苦了,挺不过去了,所以派了这么一个人过来。
有了男人的帮助,秦笙的日子好过了很多,男人性格开朗,几乎无所不知,对什么都了如指掌,他不单帮江池跑官司,偶尔还会不着痕迹的,提点秦笙几句做人的道理。
男人本来是来这个城市出差的,为了帮秦笙,索性留了下来。
秦笙任由司法部门拍卖家产,服从一切的要求,但死咬着不肯宣布破产,一定要继续追责,抓公司的另一个合伙人。
秦笙和男人两人住在家徒四壁的大房子里,偶尔也会苦中作乐,开开玩笑。
男人甚至会教秦笙点儿追女孩子的小技巧。
秦笙脸红耳赤的没理会。
男人好似一个守护神,把秦笙一点点,从封闭的世界里带了出来。
形势一点点明了,案情每一天都有新的进展,携款逃跑的同伙人,终于在他省伏法,接到电话通知的那一天,秦笙松了一口气,直直躺了下去。
男人扶着他,让他短暂的睡了一会儿。
父亲终于被放出来了,秦笙用力搂住在母亲遗像前痛哭流涕的父亲,哑着嗓子让父亲坚强。
日子,总是这么一天天过来的。
家里仍有巨额的债务要背负,母亲逝去带来的伤痛仍然时时刻刻折磨着家里的两个男人,但比起之前来,已经好了很多。
秦笙还经常和男人去小酒馆喝酒,案情结束后他彷徨迷茫,犹豫不已,不知是否还要继续上学。
还是马上就业,领一份微薄的收入,杯水车薪的替父亲还债。
两条路,对应着将来不同的人生。
男人并一改往日的温和,勒令他去上学。
秦笙听了男人的,在同学们异样的眼神中,回到了学校。
江池食不知味的喝干了岑雯递给他的果汁,继续往下看,翻了几页后,眼睛簌然睁大,哑然失声:“这个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