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就能用了。”闻罪的眼睛在车厢的阴影里,像极了某种蛰伏了一个冬天的大型猛兽,阴鸷狠辣,又专注唯一,就等一个春天。
戚一斐也终于发现了,闻罪眼底的青黑,美人就是有优势,底子太好,连熬夜后的憔悴,乍看上去都像天然卧蚕,这也就导致戚一斐这才迟迟发现:“你昨夜没有休息好吗?”
“还好。”闻罪却好像不怎么想讨论的样子。
坐在外面车辕上的丁公公,很是时候的幽幽插话进来,带着假意的抱怨:“殿下为了今日能腾出时间陪郡王爷您,挑灯夜工,很是辛苦。可怜郡王爷劝劝殿下,他不睡觉,奴婢也要睡的呀。”
戚一斐被丁公公的怪声怪气给逗笑了,心疼的抬手,摸上了闻罪的脸,大拇指在闻罪的眼底轻轻抚过:“你也太实成了,下次别这样,很吃亏的。”
“好。”闻罪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道,他的手还握在戚一斐的腰上,并不觉得自己吃亏了。
还没走到玉石铺子前,车就走不动了。撩开纱帘,只看到桥下,三层外三层的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纵使七皇子这边声势浩大,路人想让开也是不行的。丁公公很有眼力劲,早早就派人打听来了始末,正在绘声绘色的给戚一斐与闻罪讲述。
原来是有两人起了争执,一个卖石的老翁,一个买石的奸商。
只听到“买卖石头”这四个字,戚一斐的心头就莫名一跳,你说巧不巧,他名下正好有个铺子是卖玉石的。
不等七皇子调侃,那边就拔高了声音,响亮到哪怕身在这么嘈杂的人群里,依旧能保证人人都到那一句“知道我们东家是谁吗?征南郡王!”
古代版的我爸爸是李刚,也不过如此了。
戚征南郡王一斐爸爸,连下车打人的心都有了。流言是把刀,不管那老翁与商人孰对孰错,在这样的情况下,商人气焰嚣张,就很容易被看做是在仗势欺人。同情弱者的心理千古流传,海内通用。
丁公公的小徒弟,不一会儿也回来了,他又去详细的打听了一下,保证了贵人们能更清楚的知道始末。
这错……
果然真的是玉石商人,并没有什么隐情。
卖石老翁千里迢迢,辛苦借驴,驮了四筐石头进城,都是上好的青田石料,要卖给已经说好的玉石铺。结果等石头到了,东家却临时反悔,钻了契约上的漏洞,只肯给石头钱,不肯给运石头的力资。
老翁眼瞧着就要赔的血本无归,就在桥下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