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朝里走去,杏花也想跟着,被阿默抬手拦住,用眼神制止了。
杏花忽然反应过来,出于对郡王爷的信任,她便没有跟着去内室,只在外间听候差遣。
虞宁初进了内室,才发现里里外外都过于安静了,杏花竟然没有跟进来。
她顿在内室门口,忐忑地朝床边看去,就见纱帐半挂,挡住了床头,只能看见宋池的腿。
“是表妹吗?”
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好像与平时没什么区别,虞宁初忽然就放松下来,轻步走到床边。这下子,她终于看到了宋池的脸,整个人明显比上次分别时瘦了一圈,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
他微笑着看着她,虞宁初先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见他衣衫齐整,竟看不出哪里伤了。
“这里。”似乎知道她在找什么,宋池指了指右臂靠近肩膀的位置,“中了一箭,平时都要敞着肩膀养伤,知道你要过来,晚点再脱外袍。”
虞宁初瞥眼他消瘦的脸庞,问:“伤得重吗?怎么伤的?苏家全是读书人,你们抓起来还会遇到危险?”
宋池道:“苏家也养了护卫,更有侠义之士甘愿出头保护他们,所以锦衣卫抓人也不是那么容易。”
虞宁初垂着眼,心情复杂:“苏家真的要谋反吗?”
宋池道:“我们只负责抓人,再将苏家众人以及现有的证据送到京城,交由国舅与皇上亲自审问。”
虞宁初抿唇,什么好人落到昏昏与奸臣手里,都不会有好下场,无罪也能安个罪名。
她对苏家众人的同情都写在脸上,宋池低声道:“这件事,就算我不来,也会有别的官员来办,你若因此责备我,并不公平。我来了,或许能找到苏家人无罪的证据,但在那之前,抓人是我的职责,我若放跑到了嫌犯,便是失职,皇上会责罚于我。”
虞宁初明白这个道理,小声道:“如果去年你没有跑去帮锦衣卫抓人,就不会进锦衣卫,也就不用替朝廷做这些挨骂的事。”
宋池笑了:“表妹是在担心我吗?怕我被百姓责骂?”
虞宁初偏头道:“我只是觉得,你文武双全,做什么不好,非要去锦衣卫当差。”
宋池:“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虞宁初看向他:“什么意思?”
宋池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对了,听闻你们这边走水了,可有人受伤?”
虞宁初就将那晚的经过说了一遍:“郎中又来看过,说我父亲伤了舌头,恐怕以后说话都不清楚了。”
距离那场走水已经过去了六七日,虞尚现在吃东西越来越正常了,只是一开口就是呜呜呜的,含混不清,大家只能猜测他在说什么。除了舌头上的伤,虞尚疯得更严重了,白天也躲在床上哪都不去,连熟悉的虞家丫鬟去伺候他,虞尚也怕得厉害,丫鬟必须把饭菜放在他旁边,退下了,虞尚才敢下床吃饭。
宋池很是客气地安慰道:“暂且只能这样了,或许到了京城,京城名医能治好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