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漪不太信,提议要去看看虞尚。
虞宁初神色忧愁地替她引路,沈明漪只是站在窗外,瞧见里面缩在床上不敢见人的虞尚,沈明漪先是震惊,旋即心里涌起一股幸灾乐祸。虞宁初幼年丧母,母亲名声还不好,在婚嫁上已经落了下乘,如今又多了一个疯爹,别说京城权贵之家了,便是普通的小官之家都不会要这种儿媳妇,虞宁初最好的结果,便是学她的母亲,找个寒门进士随随便便嫁了。
沈明漪原本还担心宋池会因为三个月的朝夕相处被虞宁初勾引了,此刻,她终于放下了心。
不喜欢的人日子艰难,沈明漪心情就好了,扬长而去。
虞宁初将她送到门口,只盼望这位王妃娘娘不要再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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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节后,宋池、冯越终于押着苏家一案所牵涉的近百余人进京了,其声势浩大,几乎家家户户都听说了此事。
虞宁初并不觉得苏家有造反之心,她盼着能够翻案,就让李管事留意一下街头的风声。
没多久,李管事带回来两个消息,正德帝定了苏家造反的罪名,不日将在午门斩首,一个活口也不留。与此同时,宋池、冯越办案有功,分别得了金银赏赐。
虞宁初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李管事跟着沈氏在扬州住了十几年,心里也是替苏家疼惜,但朝堂大事,不该他们操心,低声劝虞宁初道:“姑娘,这都是命,如果苏老院长没有作那首诗,也就牵扯不出这些来。姑娘心善,自己难过两日就罢了,可千万别在外面表现出来,更不要提半句相关,小心祸从口出啊。”
虞宁初明白,她只是忽然想起了宋池的那句话:“我连别人的九族都敢抓,还怕多担负你一条人命不成?”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吧,所以会在街上射杀义士协助锦衣卫,所以会那么拼命地在扬州抓人,什么只是奉命办事、或许能替苏家找到证据洗脱罪名,这些话不过是宋池说出来哄她的罢了,不想她怕他。
江南最负盛名的书香门第就这么倒了,虽然是正德帝命令锦衣卫办案,但宋池的手,也沾满了那些人的血。
无边的恐惧侵占了虞宁初的心,她不知道,如果宋池再来找她,她有没有勇气再豁出性命去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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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三爷真的从宫里请了位御医来给虞尚诊治,御医留下一个药方,但脑病难医,御医并没有保证效果。
送走了御医,沈三爷在这边多坐了会儿,打量虞宁初道:“我怎么瞧着,阿芜好像瘦了?是不是新厨子做的饭菜不对你口味?”
虞宁初笑道:“可能是长个子了吧,前几天要做新衣,温嬷嬷还说我长了个子呢。”
沈三爷叹道:“总之你有什么事,都要告诉舅舅或你舅母,不要自己担着。”
虞宁初点头应了。
送走了沈三爷,虞宁初去院子里耍枪了,前几日心里堵着一口气,茶饭不思的,今日被舅舅打岔,心情终于好了点。
耍了一套枪法,虞宁初去沐浴了,洗完没多久,还散着头发等待彻底晾干,宋湘来了,因为关系太好,她都没让李管事通传,直接跑到虞宁初的院子,给了虞宁初一个惊喜。
“你怎么也不打声招呼,看我这边乱糟糟的,头发都还没梳。”虞宁初摸摸头发,尴尬地道。
宋湘笑:“咱们俩谁跟谁,嘿嘿,猜猜我今天过来找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