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祖父咄咄逼人,你为何不罚他?”善哥儿不想吃母亲递给他的糕点,打抱不平地道。
魏融站在一侧,闻言示意殿里伺候的宫人们退出去,他也走远了几步,但还是能听见母子俩的对话的,同时也在观察母子俩。
在魏融眼中,龙凤胎是他的亲生骨肉,善哥儿是她为顾二爷生的孩子。
旁观者清,善哥儿或许都没意识到苏梨对他有多好,魏融看得明明白白。
魏融猜,苏梨这样对善哥儿,除了母子亲情,也有顾二爷的关系,她忘不了与顾二爷的情分,便格外想补偿善哥儿。
苏梨并不介意魏融的存在,她将善哥儿拉到面前,一手扶着善哥儿的肩膀,一手抚摸小少年俊秀的脸,目光无奈地道:“因为他是善哥儿的祖父啊,娘再怨他,为了善哥儿,娘也不能因为他针对我便责罚他。”
善哥儿眼圈都红了,擦了一把眼睛道:“他算什么祖父,我根本不想认他,早知道娘是为了我才容忍他的不敬,我,我,我干脆死了……”
“住嘴!”苏梨一把捂住善哥儿的嘴,第一次如此严厉地训斥道:“再敢说这样的话,娘真的不会再见你了!”
善哥儿泪如泉涌,扑到娘亲怀里哭了出来:“娘,我不要你受委屈,娘以前够苦了,现在好不容易当了太后,我不要娘因为我再受那老贼的欺负!儿子没本事帮娘,却连累娘继续受委屈,儿子难受!”
弟弟的出生让娘亲做了贵妃做了皇后做了太后,他却什么用都没有,善哥儿真的自责。
苏梨抱着这么懂事的善哥儿,眼中也浮现了泪珠。
与单纯关心娘亲的善哥儿比,她真是太坏了。
苏梨是故意纵容顾缜的,除了朝政谋略上的原因,另一个主因便是善哥儿。善哥儿毕竟姓顾,如果不让善哥儿知道顾缜的坏,苏梨冒然对顾缜下手,将来善哥儿嫌弃她这个娘亲太狠心怎么办?只有让善哥儿意识到顾缜是咎由自取,苏梨才会彻底除了后患。
“善哥儿真的这么想?”苏梨擦掉善哥儿的泪,心疼地问。
善哥儿点头,抱住娘亲道:“谁让娘亲难过,我就恨谁!娘快处置了他吧,不然弟弟都要被他气坏了!”
苏梨摸摸善哥儿的脑袋,轻声道:“好,娘好好想想办法,善哥儿先别声张,连弟弟妹妹也不能说,免得咱们打草惊蛇,让顾首辅有了防备。”
得了母亲的保证,善哥儿终于松了口气。
善哥儿告辞后,苏梨单独带着魏融进了内殿,名义上是让魏融给她捏肩膀。
苏梨坐在梳妆台前,魏融站在椅子后,真的帮她捏了起来。
魏融看向镜子,她的那点眼泪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没有了在善哥儿面前的温柔,垂着眼眸,手里把玩着一支簪子,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