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知道,盛元庆一定是将盛仲常的死记在了她头上。
回府路上,苏梨靠在殷翃的怀里,默默琢磨盛元庆这个人。
毋庸置疑,盛元庆是个狠人,他现在已经知道她怀了殷翃的孩子,便也会知道就算他拆穿她的身份,看在孩子的份上,殷翃也不会抛弃她,反而让殷翃与他算计这笔账。所以,盛元庆要么不报复,要么就会一击毙命,要她与孩子的命,甚至要殷翃的命。
有钱能使鬼推磨,殷翃或许比盛元庆有钱,但论心黑与手段,论耍阴招,殷翃肯定不是盛元庆的对手。
“你手怎么这么凉?”殷翃即将当爹的好心情没有被盛家的丧事影响,他笑着捏着苏梨的手,捏着捏着察觉到了不对。
苏梨咬了咬牙。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一日不除盛元庆,她便一日无法安心。
她自己不能动手去害人,但她可以说出事实,如果殷翃因为护短而先对盛元庆做什么,那就算不得苏梨挑唆了。
决心一下,苏梨捂着肚子道:“盛仲常的死多少与我有关,盛元庆应该是猜到了什么,刚刚你劝我别动了胎气,他听见后看我的眼神,好像要当场挖了我的肚子一样,我怕。”
殷翃一听,拳头捏得咔擦响:“他敢!”
苏梨提醒他道:“你以为盛元庆是普通的商人吗?我在盛家当了十几年的丫鬟,光我知道的,曾经就有两个地方官拒绝给盛元庆行方便,盛元庆面上笑呵呵表示没关系,背地里却勾结其他官员诬陷那两个好官,害他们丢了官帽。现在你给我当靠山,他想对付我,没准会先对付你,等你出了事,我与孩子还不是任他处置……”
苏梨紧紧攥着殷翃的胳膊,又说了一次“我怕”。
殷翃一听盛元庆竟然有这般心计,日后可能还会用同样的手段针对他,殷翃发出一声重重的冷笑。
他若不知情,或许会给盛元庆坑他的机会,他既然知道了,就一定不会让盛元庆如愿。
一条致命的毒蛇,还是让他早早去见阎王的好。
真若对付起仇人来,盛元庆狠,殷翃同样也够狠。
官大一级压死人,盛元庆想报复殷翃需要制定一套详尽的计划,甚至要耗费数年的耐心等待,殷翃想要收拾盛元庆,却只需要一声令下。
盛仲常死后两个月,盛元庆要去外地做生意,行到半路投宿时,被一蒙面歹徒闯进客房,一刀毙命,并卷走了盛元庆随身携带的全部家当。
蒙面歹徒来无影去无踪,官府派人追查半个月都没有消息,盛元庆又没有子孙后代日日去官府催促结案,这件事便渐渐不了了之,只有百姓们偶尔会提到平阳城曾经有一位巨商家里遭遇横祸,父子俩都没了,偌大的家产落到了旁系族人手中。
这时,苏梨已经度过了比较危险的前三个月的孕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