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胜看他一眼,低头行礼道:“大人,我,我家中弟妹不守妇道偷偷逃跑了,家母怒火攻心卧床难起,所以,我,我想告假几日,恳求大人恩准。”
曹炼闻言,皱眉道:“逃了?”
袁胜神色惭愧,直起身,看着曹炼苦笑:“她嫌守寡清苦,许是与人私奔了。”
曹炼冷笑:“伤风败俗之辈,速去寻罢,抓到人再回来当差。”
袁胜哪敢应,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今日的位置,多少底层武官眼红想取代他呢,他真离开太久,那些人早挤上来了。
“属下已经报官,想来两三日就能抓到人了,请三日便可。”袁胜颇有信心地道。
曹炼点点头,没再多关怀属下,骑马前行了。
易怒又冷漠,一如既往。
望着曹炼冷傲的背影,袁胜皱了皱眉,看来真的与曹炼无关了。
三言两语,再加上之前的筹谋,曹炼顺利摆脱了袁胜的怀疑,但让曹炼真正头疼的,却是家里的妹妹,隔天就找个借口跑过来,询问她安排季鸣凤出城的进展。
曹炼给妹妹的回应越来越简短。
他真的烦,换个人,他早骂一顿了。
阿渔感受得到哥哥的耐心在渐渐消失,可她不想哥哥的名誉受损,也不想季鸣凤好不容易逃出来最后又落得上辈子悬梁自尽的凄惨下场,所以何时她能确定季鸣凤是真的摆脱袁家了,或是哥哥彻底与袁家断了来往不会再牵扯进去,阿渔才能安心。
整天操心哥哥,阿渔甚至多日都没有想起过徐潜了。
直到这日黄昏,阿渔又提前来哥哥这边等他了。
为了不引起旁人怀疑,阿渔也要经常换理由的,上次她拿了一本书装成请教哥哥学问,这次阿渔带着弟弟炽哥儿一起来的,理由便是炽哥儿想大哥了,她当姐姐的只是陪客,送弟弟过来而已。
才过周岁不久的炽哥儿正是调皮好动的时候,小家伙不想闷在厅堂,阿渔只好带弟弟在院子里四处逛。而且,为了方便兄妹俩说悄悄话,阿渔没带丫鬟也没带乳母,这样等会儿让春月陪弟弟玩会儿,兄妹俩身边就理所当然地没了闲人。
往常春月待阿渔非常热情,但最近曹炼烦妹妹,春月都看出来了,揣度主子大概厌烦了这个妹妹,春月也不尽心伺候姐弟俩了,远远地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阿渔因为一直弯腰扶着炽哥儿走路,累红了一张脸。
曹炼、徐潜并肩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阿渔一手攥着炽哥儿的后脖领努力帮弟弟保持平衡,一手反过来辛酸地捶打高高弯下的小腰,一边捶,一边极力追上炽哥儿快速前行的小短腿,那画面,叫人心疼她照顾弟弟忙,又叫人想笑。
曹炼就笑了。
这个傻妹妹,过于看重那个梦,换了各种借口来讨他的嫌,看把自己折腾成了什么样。
笑过之后,曹炼又很感动,妹妹这般辛苦,还不是因为太在意他这个哥哥?
再看旁边的徐潜,曹炼忽然有点后悔了,他不该为了躲清闲,就把徐潜带过来见妹妹,寄希望于让徐潜羞跑妹妹,最好羞得妹妹这段时间都不敢再来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