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蝉与沈家护院们投鼠忌器,只能让开地方。
曹雄押着沈卿卿往前走,就在他即将离开客院之时,前面突然多了两个蓑衣人。
曹雄停下脚步,视线迅速扫过两人的脸,没有李贽。
“让开,否则我杀了她!”曹雄再次威胁。
两个蓑衣人互视一眼,眼里都有犹豫。侯爷是说过碍事者一并铲除,可那姑娘是沈阁老的亲孙女,沈阁老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并不逊色侯爷,当真动手,侯爷今后就要再无宁日了。
“卿卿!”
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唤划破长空,沈廷文、陈氏夫妻终于赶回来了,亲眼见到沈卿卿沦为人质危在旦夕,陈氏险些哭死过去,沈廷文、沈肃父子则满面怒色。
“你是何人?”沈廷文让长子照顾妻子,他努力保持冷静,一边大步走过来一边朝曹雄拱手:“这位好汉,我沈廷文与你素不相识,相信你我之间并无仇怨,只要你放了我女儿,无论你有什么麻烦,我都愿意替你周旋。”
曹雄闻言,手中匕首继续抵着沈卿卿,然后朝两个蓑衣人扬了扬下巴:“他们要杀我,沈大人若能劝他们退到山下,我自会放了令千金。”
沈廷文立即转向蓑衣人。
高个子蓑衣人抢先解释道:“沈大人,我们乃平西侯身边亲卫,与侯爷奉旨抓捕反贼曹雄,今日若叫曹雄活着离开,我家侯爷如何回京复命?”
平西侯李贽?
沈廷文暗暗松了口气。
当今圣上最宠爱纯贵妃,李贽正是纯贵妃一母同胞的兄长,年方二十四岁。
李家原是江南富户,世代经商,李贽受商家家风熏陶,为人温润谦和处世老练圆滑,从不与人交恶。圣上登基时,西南藩王叛乱,李贽临危受命负责调度粮草事宜,机缘巧合又卷入了前线血战。也是李贽天生富贵命,他少年时走南闯北曾随高人学了一身好武艺,这一入战场便如鱼得水,为平藩立下赫赫战功,回京就受封平西侯,官拜禁军统领。
从一个小小的商人到封侯拜将,有人盛赞李贽乃天降奇才,也有人嘲讽李贽靠贵妃妹妹平步青云,更有朝中大臣自诩清高处处与李贽作对。可李贽心胸宽广,遇到挑唆宁可忍让三分也从不仗势欺人。去年驸马爷张咏公然赋诗耻笑李贽为本朝杨国忠,圣上大怒欲治罪亲妹夫,还是李贽主动求情,张咏才免了一顿板子。
这样豁达大度的贤臣,沈廷文相信对方绝不会罔顾他女儿的命。
“侯爷人在何处?”沈廷文忙问道。
先前答话的蓑衣人心思一转,终于明白侯爷为何不露面了。
他垂眸道:“侯爷有事耽搁,恐怕还在路上。”
沈廷文攥了攥手。
李贽不在,曹雄大喜,押着沈卿卿往外走。
沈廷文等人下意识地避让,陆续赶至的一圈蓑衣人都原地没动。
曹雄见了,手腕一转,沈卿卿只觉得耳旁一凉!
惊恐交加,她哭着望向父亲:“爹爹……”
眼看女儿被贼人削去一截头发,沈廷文顿时没了方寸,怒容吼那些蓑衣人:“还不快退下!”
沈卿卿还在哭爹喊娘,许是美貌的小姑娘哭得太惨,蓑衣人们开始退让。
一个往外走,一群人步步往后退,在曹雄的掌控下,众人渐渐来到了小泉寺后山。
“都别动,动一步,我便削她一根手指,直到全部削完。”背对后山面朝众人,曹雄攥住沈卿卿一只手,阴狠威胁。
陈氏一听,立即就跪到了一群蓑衣人面前,泪眼婆娑:“求求你们放过我女儿吧,她才十四岁,她没得罪过你们啊!”
“娘,你起来!”沈肃一把将母亲拽了起来,但也与陈氏并排挡在了蓑衣人之前。
蓑衣人们正要商量,忽见曹雄脸色大变,目光落到了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