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有击毙对方的心思,一追一迎,很快就对上了。
凭借着一身力气,冯实打得虽然毫无章法,但也在高况手下撑了三个回合。可对于高况而言,三个回合足够他了解冯实的本事了,再次冲上来,高况看准冯实胸口,一个虚招过后,手中大刀便朝冯实后腰扫去。
眼看他的刀就要击中冯实,一杆银枪忽至,四两拨千斤,成功替冯实解了危机。
逃过一死的冯实,冷汗淋漓。
高况盯着萧震,明白了,这才是他真正的对手。
“回去!”面对高况的猛烈攻击,萧震一边抵挡一边呵斥冯实道。
冯实不肯走,抡着铁锤要参战:“咱们一起打!”
可高况身边还有其他将领,人家怎会给两个周兵合击高况的机会?
高况单挑萧震的时候,冯实被三个梁将围住了。
萧震一边与高况交手,一边分心冯实的情况,好几次都是他临时冲过去救了冯实,直到此刻,冯实才意识到自己的轻率,忙配合萧震边打边退。打着打着,冯实忽见对面的敌将朝他身后望了过去,冯实疑惑,也回头,却见远处停了一辆梁军的弩车,车上寒光闪烁的铁弩,正对着他们……
“嗖”的一声,铁弩迎面飞来。
“大人小心!”危急时刻,冯实什么都忘了,拼尽力气朝身侧马上的萧震飞扑而去。
萧震背对弩车,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听见冯实的惊惧的大喊,身体就被人抱住了,紧跟着一股大力袭来,带着他朝马下跌去。但萧震反应够敏捷,就在身体快要着地时,他一手撑地,强迫自己转了过来。
然后,他仰面倒在了地上。
然后,冯实重重地压了过来,砸中他的瞬间,矮小的男人口吐鲜血,边咳边吐。
那一瞬,萧震脑海一片空白。
冯实不停地吐着血,吐了萧震满脸,他知道自己不行了,他有很多话想说,可他很冷,冷得他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锦娘,大人,你,你替我照顾,照顾锦娘……”
其实,这是他该做的事,他才是锦娘的丈夫啊,只是,他,他再也回不去了。
冯实僵挺挺地瞪着萧震,直到最后一丝力气消失,他才沉沉跌了下去。
此次朝廷发兵,周武帝身为帝王,决意剿灭前朝残余是理所应当,只是苦了北地的将士,冰天雪地地迎着刺骨的西北风长途跋涉,手脚都要冻僵了。
辽王不清楚晋王那边情况如何,他身处东北边境,刚出发不久,就遇到了一场大雪,鹅毛似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了三天三夜。大雪初停,辽王走出帐篷,骑马远望,只见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乌云蔽日,分不清东南西北。
草原本就辽阔,北梁三万残军可能藏匿在任何地方,踪迹难寻,现在多了一场雪,找起来就更难了。
辽王回到大帐,命侍卫召各卫所指挥使到大帐商议军事。
最先到的是辽王的两个护卫统领。
辽王身边一共有四个护卫队,每队拥兵五千,这次辽王奉命北征,只带了左右两个护卫军,其中左卫统领名叫柴雄,今年六十岁了,是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右卫统领名叫霍维章,年仅二十八岁,生的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其叔父乃前朝猛将,战死沙场,周武帝登基后,霍家男人都辞官回乡了,只有小将霍维章选择效忠新朝廷,因此得到了周武帝的重用,派他跟随辽王镇守边关。
随后,其他五卫指挥使陆续赶至,卫所的指挥使,分别统领五千余人。
论理,这些指挥使、统领都是朝廷委派的,但王府护卫队的职责就是保护藩王,故柴雄、霍维章与辽王的关系更熟稔,在这种场合也更敢畅所欲言。
辽王问的是,冰天雪地,大军该继续前进还是撤退。前进了,就怕最后找不到北梁军队,将士们白白耗尽粮草、忍受寒冷,无功而返,及时撤退能够避免更多的损耗,当然,退了,难以避免地就要承受朝廷的斥责。
老将柴雄主张撤兵,待春暖时节再来搜剿。
霍维章则坚持继续前进,年轻的统领,锐利地如同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剑。
辽王暂且没有发表意见,看向另外五位指挥使。
结果先发言的四位指挥使,两个支持柴雄,两个支持霍维章,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彰城指挥使李雍身上。
李雍便是萧震的顶头上峰,也是当初向朝廷举荐萧震当彰城南城千户的伯乐。
众目睽睽,李雍沉吟道:“回王爷,臣以为,雪路难行,咱们这样漫无目的前进,实乃事倍功半,不如大军在此安营扎寨,派遣几支小队先行搜寻北梁军队的下落,一旦找到,大军再全军出动,一役以毕之。”
辽王颔首,赞许道:“此计甚合我意,只是白雪茫茫方向难辨,就怕派出去的小队也迷失方向。”
李雍笑了,欣然道:“别的难题臣大概会束手无策,这个嘛,不瞒王爷,臣麾下有个千户,无论森林还是草原,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他都能准确分辨出东南西北,去年白水河一战,连续多日风沙,若非有他协助,臣恐怕早就迷失在草原了。如果王爷决意派兵搜查,臣第一举荐他。”
辽王大喜,又问其他指挥使有没有人选推荐,这次需要派出三支小队。
很快,三支小队的人选都定了下来。
辽王打发了指挥使们,再命人叫三支探查队的队长过来。
又过了一刻钟,三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