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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香闺 笑佳人 3813 字 2022-08-24

阿满乖乖地等着。

萧震喉头滚动,轻轻地碰了下。

阿满咧嘴笑。

萧震松口气,面露笑容,僵硬半天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刘婶把握时机,撺掇道:“大人,初八阿满满月,锦娘说咱们自个儿吃桌酒席,热闹热闹,您觉得呢?”

萧震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孩子满月、抓周都是大事,看看怀里的小丫头,他的义女,萧震当即拍板道:“满月酒必须大办,弟妹此时不宜操劳,你与刘叔商量着拟张帖子,明日发出去,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

刘婶乐了,一边应承一边弯腰去抱阿满:“行,我这就去告诉锦娘一声。”

说着,她的手已经碰到了襁褓。

萧震胳膊又僵了,热乎乎的干女儿,他还没抱够。

刘婶没察觉,径自抱着女娃娃离开了。

萧震望着门口,忽然觉得这个家,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萧震回以冷笑,不觉得自己考虑不周,反倒怪小妇人胡思乱想。他的妻子,必定贤惠明理。

既然苏锦不要他的二百两,萧震吩咐新上任的管家,每个月给苏锦娘仨每人二两例钱。

孩子们的苏锦收下了,自己的那份退了回去。

萧震被她弄烦了,干脆都随她。

两人各过各的,经常隔几天才见一面,不过每天傍晚萧震回来,苏锦都会让刘婶抱女儿过去给萧震抱抱,知道萧震喜欢小丫头。

一年匆匆而过,仿佛转眼间,阿满就会走了。即将过周岁的小丫头,白白胖胖的,脑顶梳个冲天揪,走路走的快,嘴巴也巧,一个字或两个叠字,只要大人教,小丫头试两次,都能清清楚楚地叫出来。

九月天气转凉,阿满生了一场小病,一病就特别黏娘亲,就连苏锦去恭房,小丫头都必须跟着。

这晚萧震回来,本该刘婶抱阿满去前院的,但阿满既想义父,又要娘亲,就赖在娘亲怀里,一手搂着娘亲脖子,一手往前院指。

苏锦无奈,只好亲自抱小丫头过去。

萧震正在喝茶,见她来了,立即放下茶碗,起身唤道:“弟妹来了。”一如既往的一本正经。

一起住了这么久,苏锦待他早没最初那般敬重拘束了,径直抱着女儿落座,无奈地解释道:“阿满闹脾气呢,非要我抱她来。”说完,苏锦将女儿放在地上,轻轻地拍了下女儿的小屁股:“好了,义父回来了,快去找义父吧。”

阿满咧着小嘴儿,伸着两只小胖手晃晃悠悠地朝主座上的男人走去,走得可着急啦。

小丫头这么想他,萧震不由离开座位,往前迎了两步,然后高高提起女娃,抱到怀里。

“爹爹!”阿满脆脆地道,丹凤眼亮晶晶的看着萧震。

阿满不会说“义父”,刘婶儿便教她喊干爹,阿满也不会说“干爹”,自己叫起了爹爹。

说实话,萧震挺爱听的,因为他已经把阿满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了,但,今日苏锦也在场,阿满再叫他爹爹,感觉便有点奇怪。

萧震偷偷看向旁边椅子上的小妇人。

女孩儿爱撒娇,比男娃叫地亲近些很正常,苏锦本来没当回事,仰着头,好奇地观察一大一小怎么相处。萧震突然瞥过来,目光相对,萧震马上又避开,男人心头那丝不自在,莫名也就传到了苏锦这边。

一个爹爹,一个娘,一个女儿,仿佛一家三口,是不太对劲儿。

就在这时,阿彻散学回来了,穿一身青衫的七岁孩童,已经有了小少年郎的稳重气。进了屋,阿彻先恭敬地朝萧震行礼:“大人。”

身世复杂的男娃,只想把父亲的称谓留给对他最好的养父。

旁人或许会觉得阿彻不知感恩,萧震却很欣赏男娃的爱父之情与骨气,抱着阿满坐回主位,问阿彻今日都读了什么。

阿彻认真地背了一遍新学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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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窝里儿子苍白的脸蛋,苏锦心疼坏了。

萧震很自责,愧疚道:“是我教导无方,还请弟妹恕罪。”

如果是自家男人,苏锦早就给萧震一顿臭骂了,但与外人相处,不能率性而为。

“大人言重了,您也不是故意的。”苏锦偏头,颇为诚恳地道,“学功夫都辛苦,严师出高徒,以后大人该管还得管,切莫因此放纵了阿彻才是。”

萧震闻言,忽然觉得,这女人大多时候还是很通情理的。

阿彻这场小病,反倒让二人之间残留的不快消失得一干二净。

六月底,阿彻入学堂读书,萧震亲自送男娃过去,再三叮嘱先生用心教导。学堂里的孩子们大多都出自普通百姓人家,知道阿彻是堂堂指挥佥事萧大人的义子,都不敢欺负阿彻,有些世故点的,还想方设法要与阿彻做朋友。

阿彻生性敏感,虽然年幼,却能分辨出谁是真心谁是好意,一个月下来,只交了两个小伙伴。

在苏锦看来,两个已经很多了,学堂放假,别的娘亲怕孩子出门调皮捣蛋,苏锦非常鼓励阿彻去找小伙伴玩,或是邀请伙伴来萧府做客。有了朋友就是不一样,阿彻虽然还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但脸上的阴郁越来越少,看起来十分稳重。

有时萧震休沐,还会带阿彻同去狩猎,萧震英雄伟岸箭术高超,阿彻见得越多,对他就越敬佩,回家与娘亲提起萧大人的箭法,眼睛亮亮的。

苏锦捏捏小家伙脸蛋,笑道:“阿彻好好学,将来文武双全。”

阿彻用力地点头。

后宅的日子平平静静,不知不觉到了九月。

苏锦的肚子圆圆鼓鼓的,萧震每次见了都胆战心惊不敢靠近,唯恐自己粗手粗脚碰到她。这日郎中再次来号脉,苏锦含笑坐在主位上,萧震坐在另一侧,两个大人与守在苏锦身旁的阿彻,都盯着郎中的手指。

诊脉结束,郎中摸着胡子道:“初八前后,应该会生。”

萧震暗暗握拳,八天,再忍八天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苏锦并没有太担心,当年她怀阿彻时才叫辛苦,头仨月吃什么吐什么,还见过红,她在床上老老实实躺了十来天才躲过了危险,后期腰酸腿软,难受地晚上也睡不好,可把她与冯实折磨苦了,生的时候更像闯了一趟鬼门关。

与哥哥比,肚子里的老二太乖了,苏锦甚至都没感受到强烈的孕吐,而且身边年长的妇人们都说第二次生比第一次轻松多了,没那么疼。

因此,夜里萧震辗转反侧,苏锦该怎么睡就怎么睡。

初七这晚,苏锦突然醒了,屋里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褥子湿了,肚子一阵一阵地疼。

苏锦还算冷静,喊最近陪她睡的刘婶:“婶儿,我要生了,快去请产婆。”

短短的功夫,后院上房、小厨房都亮起了灯,去前院通知的通知,去厨房烧水的烧水。

前院上房,萧震一跃而起。

“大人,嫂子要生了!”

窗外传来春桃兴奋又紧张的声音,萧震心咚咚地跳,立即跳下床,火速穿衣。

他穿的整整齐齐,阿彻只穿中衣就跑出来了,直奔后院而去。

萧震情不自禁跟了几步,但,记起身份,萧震折回堂屋,双手握拳坐在太师椅上,威严地等待消息。刘婶、春桃等女眷都去后院了,男丁们,虽然大家都关心苏锦这一胎,却也只能待在前院巴巴地等消息。

从半夜等到天亮,整整三个时辰,苏锦还没生。

萧震的剑眉,越皱越深。

就在他快要压抑不住心中的焦躁,想站起来走动一圈时,后院突然响起一道嘹亮的婴儿啼哭。

萧震双眼莫名酸涩,他的好兄弟冯实,终于有后了,这哭声洪亮惊人,必定是个儿子吧?

萧震跨出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