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没事,就是刚刚做了噩梦,靥到了。”
新身子软绵绵地没力气,陈娇慢慢躺下,朝床边的老实妇人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
杜氏拿出帕子,一边帮小姑娘擦汗一边问:“真的没事?实在不行,咱们就去请郎中。”
陈娇身子一抖,她现在最不敢看的,就是郎中!
“真没事。”陈娇笑,“伯母,咱们初来乍到,还是别给姑祖母添麻烦了。”
杜氏想想也是,昨晚姑母谢氏找她聊天,提及陈娇,谢氏就流露出对陈娇病弱的几分不满,想来陈娇也是路途劳顿累到了,多休息两日就能下地走动了。
杜氏在床边坐了会儿,等陈娇睡着了,她才叮嘱双儿好好照顾姑娘,然后离去。
陈娇其实是假睡的,她现在需要冷静冷静,实在没有心情应付杜氏。
呆呆地躺了片刻,陈娇让双儿将铜镜搬过来。
双儿小心翼翼地端了铜镜来。
陈娇靠在床头,看向镜子。
这面镜子照得就清楚多了,只是,看清镜中的女子,陈娇便怔住了。菩萨给的记忆中,她已经见过了原身的模样,却远远不如此时感受更强烈。
陈娇本就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原身再美她也不会奇怪或惊艳什么,只是第二世的她,大抵是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缘故,眉眼里就带了一股挥之不散的淡淡清愁,细细的柳叶眉,清纯水润却怯弱的杏眼,病怏怏地靠在那儿,就是陈娇看了,都不免心起怜惜。
这样的她,谢晋为何没有一点怜香惜玉呢?
陈娇想不通,好在她多少有了体会,男人喜欢美色,但光光美色,远不足以叫他们死心塌地。
“姑娘?”双儿奇怪地瞅瞅镜子,不懂病美人在做什么,看自己看出神了?
陈娇苦笑,重新躺下道:“放回去吧,我继续睡了。”
她要养好这身子,不然逃不出狼窝啊。
让陈娇庆幸的是,一夜好眠后,第二天她感觉竟然不错,并没有什么生病的感觉,只是原身身子太弱了,陈娇只是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就有种体力不支的疲惫感。
“娇娇今天觉得怎么样?”吃早饭时,杜氏柔声问。
陈娇点点头:“好多了,劳伯母费心。”
杜氏笑:“傻丫头,跟我客气什么,对了,今日你表叔回来,你准备下,稍后要见礼的。”
表叔?
陈娇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了,虞家的当家人虞敬尧,可不就是谢晋的表叔?杜氏已经把她当儿媳妇看了,便用了一样的称呼。
但陈娇看到的原身记忆里,并没有虞敬尧,可能原身卧病在床的时候多,与虞敬尧少有碰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