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沉重,徐柔嘉不再关注女子的演戏,她看向隔壁船间,胸口像堵了一层一层的沙。
周岐突然低咳了一声。
帘外女子得到提醒,以一声婉转余韵绵长的莺啼结束了这场“欺凌”,但她并没有走,只是老老实实地待着。
周岐则合衣躺到了徐柔嘉身边,脚对着她的头,双目轻阖。
徐柔嘉被绑了快一个时辰,手脚酸麻,她麻木地靠着窗板,无力再揣度周岐的下一步。
夜半三更,周岐又咳了一声,于是帘外的女子又开始叫了起来,这一次全是逢迎之意,如新婚燕尔的夫妻。
徐柔嘉恨极了,朝周岐看去,却见他闭着眼睛,根本不在意她的想法。
徐柔嘉不是没想过挣扎闹出动静提醒谢晋,可之前她才冒出这个念头,周岐就在她耳边威胁:“表妹若乱动,就别怪我假戏真做。”
男人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耳上,待着强烈的侵略性,比言语威胁更危险。
徐柔嘉便只能忍了。
整整一夜,女人一共演了三次,最后一次,天快亮了,当女子结束后,周岐离开了。
徐柔嘉不知道周岐去做什么了,一直没有露出面目的女子却挑开帘子靠近了她,与她妩媚的声音比,女子面容普通,手里拿着一套艳丽的衣裙。徐柔嘉皱眉,女子什么都没说,解开她的绳索就要脱她的衣服。
徐柔嘉想斥责对方,结果女子一掌劈在她后颈,徐柔嘉就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徐柔嘉悠悠转醒,船间里没有旁人,记起昏迷前发生的事,徐柔嘉紧张地检查自己,发现她身上穿着那套艳丽的衣裙,胸口大腿隐隐作痛,偷偷检查一番,竟看到多处青青紫紫的淤痕,脖子上也有!
乍一看很像被欺凌过,但徐柔嘉感受了一番,马上就确定这些都是那女子所为,一定是周岐吩咐的,好让昨晚那场戏更逼真。
门外传来脚步声,徐柔嘉迅速整理好衣衫跳下地,一夜没睡的她,黑白分明的杏眼里布满了血丝,脸色憔悴,倒真像被折磨了一晚。
来人是陆定,扫眼浑身警惕的徐柔嘉,他幸灾乐祸道:“谢晋在隔壁等你。”
徐柔嘉的脸更白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时的谢晋。
雨已经停了,江面水气氤氲,到处都是雾蒙蒙的。
两个船间挨着,徐柔嘉站在带着潮气的木板门前,迟疑很久,才轻轻地推开了门。
里面光线很暗,谢晋就坐在窗下的茶桌旁,一动不动地凝望着江面。曾经高高在上的英国公世子,举手投足皆是尊贵风流,却因逃命不得不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裳,但那布衣也减损不了谢晋的俊美。脸还是那张脸,可他侧颜憔悴,又冷若冰霜。
徐柔嘉呆呆地看了会儿,直到又一声雷响传来,她才小声地唤道:“淮安。”
谢晋恍若未闻,搭在膝盖上的手蓦然握拳。
徐柔嘉看见了。
说不清为什么,徐柔嘉的眼泪决堤而出,她踉跄着跑过去,一把抱住谢晋的头放进怀中,哽咽着解释:“他没碰我,他故意找了个声音像我的女子演戏给你看,淮安你别信,那人不是我!”
谢晋睁开眼睛,看到徐柔嘉身上艳丽的衣裳,她很美,很适合穿这样的颜色,他曾经也最喜欢看她打扮。徐柔嘉低了下来,泪眼朦胧,谢晋却一眼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红痕,新雪皎玉般的肌肤,显得那红十分刺眼。
昨晚的动静再次清晰起来,她的绝望她的痛苦以及后面不受控制的欢愉、顺从,他都听见了。
她不再干净,她被周岐碰过……
周岐,一个豆腐西施生出来的贱种!
他宁可周岐杀了她!
双眼充血,谢晋突然将徐柔嘉拉到怀里,大手直接扣在她脖子上,猛地发力。
徐柔嘉惊骇地瞪大眼睛,脖子很疼,疼得她说不出话,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晋歪过去的侧脸,他的嘴唇在剧烈地颤抖,他的手却越来越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