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离得远,他们最多看到咱们腿了,绝看不见脸。”陆成一个大男人,脸皮厚,不在乎被人调侃,但他知道她脸皮薄,眼看那郭老三的骡车故意放慢了速度,陆成迅速解开外面的衫子,往上一罩,就将两人脑袋遮掩住了。
一手攥着衣襟抵在树干上,一手扯了扯下面的衣摆,将她左侧身子也遮掩不漏缝隙,陆成低头,对着她耳朵哑声道:“这样他们就看不见了,明日换身衣裳,再遇到他们也认不出你。”
凝香早傻了。
浑身僵硬。
因为陆成将衫子脱了用来罩住他们,她看不到他后背的情形,却看到了他露出来的胸膛,小麦一样的肤色,肌肉结实紧绷,竟比裴景寒的还要更慑人,因为她的姿势,几乎要贴到她脸。凝香慌乱地往下看,却对上了他腹部的两排小石块似的硬疙瘩,肚脐下面有道浅浅却十分明显的黑线,一直伸到……
凝香猛地闭上眼睛,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右手自以为悄悄地拽住他另一边衫子抵在树干上,恨不得一丝光线也照不进来,恨不得她刚刚没有睁过眼睛,什么都没看到。
但她的呼吸吹在了他胸口。
狭窄的昏暗里,陆成咚咚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他幽幽地看着她紧闭的眼睛,桃花眼在此时好像变成了那犀利的鹰眼,将她紧张羞涩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
“哥们遮起来做什么啊,有种给我们瞧瞧!”
“弟妹他欺负人呢吧,用不用我们帮你教训他?”
官路上,郭老三的骡车慢慢行到了他们正对面,男人们不管娶媳妇没娶媳妇,都吹着口哨跟着起哄,说的话很粗很荤,却未必真的带着恶意。庄稼汉们有几个没有开过这样的玩笑?
看了热闹,起过哄了,郭老三盯着树后小娘子绿色的裙摆,乐呵呵地给了骡子一鞭子,带着车上粗笑的男人们渐渐远去。
但那些声音还在陆成耳边盘旋。
抱媳妇,亲媳妇,欺负她……
有种吗?
他陆成有种吗?
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热,陆成努力掩饰自己的吞咽,额头却有汗珠滚了下来,落在了鬓发上。
凝香早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儿,虽然还忌惮那还听得见说话声的骡车,凝香却更怕眼前的男人,她轻轻松开了手,颤着声提醒他,“陆大哥,他们走了,咱们……”
话未说完,头顶男人似乎发出了一声闷吼,凝香本能地往左侧躲,却被人猛地抵在树上。
“陆……”
堪堪发出一个音,唇就被人堵住了,像饿极了的狼,直接闯了进来,粗鲁蛮横。
凝香呜呜地挣扎,双手在他身上抓住了指甲印儿。
陆成浑然不顾,膝盖抵住她还想不老实的腿,全心全意地吃她的丁香舌。
果然比豆腐还嫩,还豆腐还滑。
端午将近,烈日炎炎。
凝香站在坡上,脑袋里乱糟糟的,茫然地盯着陆成赶车的背影。
他说阿南不是他的儿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婚后冯姑娘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还是冯姑娘生孩子时出了问题,阿南是从别处抱的?
可陆成明明对阿南那么好,好的就像是亲生骨肉。
亦或是,陆成故意骗她的?
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一股脑冒了出来,凝香不想搀和陆成的秘密,偏偏关系到阿南,那个特别喜欢她喜欢到宁可跟她在一起也不想随爹爹回家的男娃,凝香就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
而且……
“你打算一直站那儿了?”陆成将驴车停在小树林旁,回头见她还在原地站着,扬声问道。
阿南的事,他可以隐瞒任何人,绝不能瞒他想娶的姑娘,更不能让她因此误会他多情。
凝香看向他,目光移到旁边绿幽幽的小树林,心里真的犯怵。
或许心底相信陆成是好人,可万一呢?
但她不过去也不行,陆成将她的包袱抢走了,那里面还装了一件换洗的亵裤。
硬着头皮,凝香低头朝驴车走了过去。
见她终于肯过来了,陆成又往小树林里走。
凝香不愿往里走,停在驴车离他较远的那侧低声喊他,“你想说什么,就在这边说。”
陆成看看她,再看看左右,突然将手里的包袱挂在了一根树枝上。
凝香气红了脸,攥紧拳头,绷着脸道:“你不想说算了,我大不了不要包袱了!”
扭头就要回去,非要骗她去林子里面,肯定不安好心。
陆成盯着她,笑道:“既然你不要了,那这包袱就是无主之物,我看看里面有没有阿桃用得上的东西。”说着故意慢吞吞去取包袱,就回家住一晚她也要带衣服回来,可见爱干净,他不信里面没有贴身衣裳。
手还没碰到包袱,路上的小姑娘就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
陆成情不自禁地小,站在树荫底下看她迅速靠近。
凝香没理他,只想拿回自己的包袱,可惜陆成挂的太高,她够不到。
凝香抿紧了唇,瞪着眼睛问他,“你别欺人太甚!”
“我只想找个凉快的地方跟你说话。”陆成很是无辜地道,“那里一旦路上有人经过,会看到咱们,难道你想让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