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赦道“还请孙大人指点。”
“不敢。”孙阁老轻声道,“这事儿不大,用不着几个衙门来回周折,也不必再同宗人府拉扯,如今只需写一封折子,说明要务,然后”
孙阁老示意郁赦看一旁堆的两尺来高的折子,“就放在今天的折子里,一会儿就能送到御前,皇上若看了,必然就肯了,直接发去宗人府事情不大,皇上若没看,晚间转回我们这来,我们盖上章,依旧发到宗人府去,宗人府一样要马上着手送原黔安王走,不耽误的。”
郁赦点头,“多谢大人提点了。”
“不敢不敢,多大的事,我这就替世子拟折子。”孙阁老乐于卖郁赦这个人情,“世子看了后觉得没甚要改的,半个时辰后就能送到御前去了。”
郁赦嘴角微微勾起,“辛苦大人了。”
郁赦回到自己书案前,静静等着,到了晚间,崇安帝看过的折子全部送了回来,孙阁老那封折子果然没动过。
崇安帝如今精力不济,内阁送去的折子都分好了类,他一般也只看最要紧的几封,剩下不疼不痒翻也不翻,直接打回来交由内阁处理。
孙阁老有意帮郁赦,他的那封折子,就放在了不要紧的一类里。
折子挑拣出来后,孙阁老批注,命宗人府即刻护送宣瑞回黔安,郁赦亲自下了印。
敌在暗我在明,索性借此为依仗。
圣旨已下,郁王是拦不住了。
晚间回府后,郁赦不急去寻钟宛,先叫了自己的心腹家将来,又命人去请太医来。
这是郁赦原定要他护送宣瑞回黔安的人,不等家将说话,郁赦淡淡道“免了你的差事,不用跟着了。”
心腹怔了下,“世子不是说要我们始终盯着原黔安王,免得他再受歹人蛊惑,横生枝节吗”
心腹被郁赦这临时改的注意惊着了,实在想不明白,郁赦费了这么大功夫将宣瑞从宗人府抢了出来,竟又不盯着他了。
那不是白费心思了
“不用了,我另有安排。”郁赦眼神幽暗,“你们去了反而误事。”
心腹还要再说,郁赦道“自然,跟还是要跟的,你们送他出城,待他出了城就回来,下面不必再管。”
心腹哑然“那不是跟没去一样”
冯管家带着太医来了,郁赦摆摆手,“我心里有数,我这还有事,你先去吧。”
心腹心事重重的退下了。
太医不敢多看,等心腹家将走远了才上前道“世子。”
“之前一直忙着,没顾上问太医。”郁赦轻轻的敲了敲桌面,将昨日在钟宛房中的事,隐去细节和过程,同太医含混说了下。
郁赦说的很模糊,不过太医见多识广,什么没听说过,不消郁赦多言就连连点头示意明白了。
郁赦压低声问道“碍事么”
“这”太医想了下,严谨道,“钟少爷身子确实不好,但他正当年,不可能没了七情六欲,这本就是人之常情,若只是像世子说的那样,就这么一次,那是没什么妨碍的。”
郁赦眉间忧虑不减,半晌低声道“怕就怕他不肯只是这么一次。”
太医愣了下,抬头看了一旁的冯管家一眼,“世子的意思是”
说话间,伺候钟宛的那个小丫头轻手轻脚的进了屋,说钟宛请郁赦过去。
郁赦摆摆手打发走小丫头,好似被多大的麻烦困扰着,看了太医一眼道,“就看他现在片刻都离不了我的样子,你觉得他可能会懂得节制”
钟宛之前明明还发着热,郁赦越想越后悔,后悔昨日不该使坏欺负他,不该多折磨他,他有气没处发,只能寻太医的麻烦,蹙眉质问,“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粘我”
太医表情呆滞,在心里尖叫我为什么会知道
冯管家就站在郁赦身后,见状忙打圆场,“世子不用急,有办法太医有办法的。”
太医心道你们房中之事我能有个什么办法太医忍辱负重,苦思冥想后道“世子,不然这样我可以给钟少爷开一点清心的药。”
郁赦蹙眉,“又吃药”
郁赦记得很清楚,就是这个太医说的,钟宛身体底子不好,应该少吃药,多养着。
“不不,当茶喝就好。”太医对冯管家道,“取一点桑叶、白菊花、陈皮,用滚水冲过后佐一点蜂蜜,给病人当茶水喝。”
都是清火的温和药材,冯管家觉得靠谱,对郁赦道,“应该能管用。”
郁赦却觉得这没什么高明的,“不咸不淡的寻常去火茶而已。”
太医只得道“或可以再加一点金银花”
“罢了,再多药材,也只能医的了他的身子。”郁赦似忧似喜,一句话轻飘飘的否定了太医的心血,“你,医不了他时时刻刻要粘着我的心。”
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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