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皇儿在说什么?”皇帝问。
“父皇胸中有一红痣。”萧见深言简意赅,却并不愿多看面前这和自己父皇分毫没有出入的面孔。这也并无所谓,萧见深自觉他刚才一句话已足够打破面前这让人极为尴尬的场面了。不管来人意欲为何,被叫破之后显然顷刻就要图穷匕见!
然后太子就听见对方笑了一声。
这一声非男非女,似金似玉。
萧见深目光如电射去,便见对方顶着自己父皇的脸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太子早得了个中意趣,亏得我还想借此……”
“……”这是什么意思。萧见深。
“但这也无碍。”夜行衣人轻轻巧巧说,“太子虽得过了皇帝,皇帝现在也不愿见太子。太子何妨就我一用?非我自夸,我自幼精习锻体之术,不管是喉中声音还是高矮胖瘦,保证如皇帝一模一样,如何?”
“………………”萧见深。
漆黑的夜空突然飘起了点点粉白,像无穷无尽的星子从天穹上直坠而下,落于人间。
太子卧房的灯还点着,蒙了鲛绡纱的窗格时不时映出两个人影上下交叠又时而翻飞的画面。间或有一声半声的闷哼从那细细的缝隙中透出只鳞片羽,叫那些在院中准备的太监与侍卫都忍不住心猿意马。
王让功究竟是东宫第一太监,在关键时刻不能更沉稳。他用自己的拂尘敲着众人的背脊,小小声呵斥道:“等什么等呢?快点继续,赶紧继续!在地上把花瓣小道给洒好了,把那树干用彩条缠起来再挂上灯笼,叫太子出来的时候一眼就见到院子焕然一新!贺太子终于如愿以偿!”
“……来人……”忽然有声音从里头传来,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是谁在叫。
“里面有点激烈。”侍卫统领忽然说。
“太子龙精虎猛,自当如此。”王让功真心实意这样夸赞,并且他这一回压根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大凡是一个男人,不论他究竟有多少经天纬地之才或尊荣无匹地位,在这一点上,他们总是无法免俗。
略有狐疑的侍卫统领顿时被王让功给说服了。
但在他被说服的下一刻,院中的殿门猛地摔开,萧见深衣衫不整地站在门前,因为逆着光所以众人不能一下子就看见他的表情。
还是王让功最先反应过来,带头跪下高呼:“贺太子如愿以偿——”
“贺太子如愿以偿——”其余人等纳头就拜,藏在角落排演过无数次的宫人立刻点亮手中的烛火,刹那间,庭院灯火通明。
萧见深的面孔也被这样的灯火染成绯红。
王让功小心又带着一些自豪地看着太子,耳边就听见了太子平板的声音:
“找两个人进去清理。”
“……”王让功。
“……”侍卫统领。
“……”其余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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