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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见深去找傅听欢了。
他在相同的地方找到了傅听欢。
他此来唯一的目的,便是问傅听欢究竟是在骗他,还是傅听欢也已被释天教骗了。
他来的时候,傅听欢正坐在桌边小酌。
酒是红的。红得像唇,红得像血。
萧见深在见到傅听欢之前,本想问傅听欢许多关于春蝉蛊和释天教的事情。
但在见到了傅听欢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竟已经没有什么好询问的了。
若傅听欢真的被骗,他此时不会如此悠闲。
若傅听欢没有被骗……
那么,就是傅听欢在骗他。
萧见深沉得住气。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让他沉不住气——他本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沉不住气。
但当意识到傅听欢可能欺骗他的时候,他坐到傅听欢面前的时候,掩在袖中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他于是沉默了片刻,等那丝缠绕在他手上的颤抖渐渐消退之后,方才询问傅听欢:“为什么?”
傅听欢一杯一杯的喝酒。
相较于萧见深,他的手很稳,他的动作很缓,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不带着任何情绪波动那样徐徐说出来的: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陛下不是见到了一切吗?”
“我在问春蝉蛊的事情。”萧见深又道。
“我也在说春蝉蛊的事情。”傅听欢笑道。
“你和释天教一起,在春蝉蛊一事上骗了我?”萧见深第三次问。
“我和释天教一起,在春蝉蛊一事上骗了你。”傅听欢第三次说。
于是萧见深就在这倏忽之间感到了说之不出的荒凉。
他已知一件事的答案,却抱持着最后的希望。
他抱持着最后的希望,再三再四地询问同一个问题。
而后一遍遍地听见他已知却不想知道的答案。
“傅听欢……”他说,“你做了这些事情,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你就真的确定,我不会将你——斩于剑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