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听欢得了这一口气,登时又缓了过来。他此时并不真正清醒,因而也没有被萧见深吻得乱了头绪。只见他嘴唇微红,面容闲适,慢悠悠道:
“愿这生生世世,我为男来君为女,我必为你准备凤冠霞帔百里红妆——然后你为我生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孩子,我可将盖世神功,万里江山,倾囊相授——”
萧见深:“……”
这宛如坠崖一样的起伏!
他没好气道:“你还是继续睡吧。”
言罢伸手在傅听欢脖颈上轻轻一捏,已叫怀中那喋喋不休的人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傅听欢又安稳地伏在了萧见深的怀里。
春蝉蛊的效用一消,在这火海之中,萧见深甚至不需要多做闪躲,只消内劲一运,身周罡风自生,便将肆虐的火焰迫出了五步之外。
他抱着人一步一步地向外走着,周围的火焰便似臣服于其脚下那样,乖巧而恭敬地自中分开,向两侧无声退下。
当萧见深出了火海,硝烟已落于身后,满目的艳红慢慢退去,苍翠的草叶,粗褐的树干,湛蓝的天空,一一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萧见深这时方才低下头看了一眼傅听欢。
有内劲自手中源源不绝地涌入对方的心脉,对方此刻的呼吸已经趋于平稳,面上的安宁较之之前亦更多了一些人气,而那一捧在落崖时候就松了开来的长发,正自他的臂弯处散下去,随着他向前的步伐而一晃一晃,刹是可爱。
萧见深先吐出了一口气,那是一口放心之气。
他又跟着露出一抹笑,那是一抹从未出现在萧见深脸上过的,期待而振奋之笑!
虽两人此刻伤痕累累,虽粮草恐已在大火中化为了灰烬,虽来自那幕后之人的阴谋诡计,终于成功了一大半,虽整个江南的人民还困于春蝉蛊之威胁。
但萧见深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这样感觉到了一种天地也截然不同的感觉。
那好像是,周身被清洗,视线被拭亮,骨肉被重塑……生命被点燃的感觉。
这简直太过于奇妙了。
是没有体会过者,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感觉!
出了火海就是绵延的山路,高高低低起伏的山峦长得好像永远也走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