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仍然不好,沉沉的拧出水来。
“这孩子真是眼见着学坏了,那面那些溜鸡逗狗逛青楼的,无需想就知道是什么德,他整跟着他们厮混,学到什么好?这次我特意带他过来,是想让他同龄一辈实力何等强劲,他所面临的竞争,又是多么激烈,结”龙主哽了一口气,半晌,颓然摆摆手。
“罢了,不提他。”
南柚默默夹菜,舀汤,有在这个候什么。
既然话题落到了孩子身上,南柚还是不可避免被提及了。
“天族的密信已到了。”星主将一份折叠的纸张放到手边,道:“右右生辰,带着使团前来的,是天族太子。”
大家都有话。
包括南柚。
她早就猜到了。
这一次,星主特意将南柚一个小辈的生辰办得如此隆重盛大,各界各族都正儿八发了帖子,除了庆寿,还有另一层含义。
相当于正式确定南柚的身份。
大族之中,有这样待遇的小辈,毫无意外,都是既定的少君少主。
书里,来的也不少。
只是这一次,更郑重更盛大了。
龙主扭头白白净净低头挑着米饭的小姑娘,眉头一挑,笑:“一眨眼,右右的蜕变期也快过去了。”
再过千年,就可即少君位,正式参与星界内政。
也同样可以做很多别的情,比如定亲。
等万年之后,再顺理成章成亲。
可以相信,那将会是一场震动四海八荒的结合。
“穆祀这孩子,确实算得上无可挑剔,天界内百族对他极为满意。”龙主又叹了一口气:“我家那臭小子,凡有穆祀一半的力和手腕,我就是只剩一口气了,都是笑着走的。”
南柚:……
“我生辰还早,他又忙着天族政务,不会这么早来。”南柚侧首,弯着眼笑了一下,道:“再过几,妖族和魇族的该到了。”
“魇族……”流枘想了一会,道:“右右和魇族的少君,好似常有书信往来。”
南柚亲昵而自然颔首,眯着圆溜溜的眼,道:“温循哥哥与我也是自幼相识,在深渊相认之后,便常给我留意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之后再命从侍送到我手中。”
她得无意,星主夫妻却听得有。
流枘手上动作顿了会,状似无意问:“穆祀与温循,我们右右更喜欢哪一个?”
南柚卡住了。
诚然,她只是着年岁小,实则该明白的比谁都明白,更何况这样的,从小到大,星主夫妻都未特意避着她,因而她一听流枘的语气,便清楚了其中的意。
“温循是哥哥,穆祀是好朋友,都喜欢。”她虽然不想跟穆祀订亲,也不会平白无故将温循牵扯来。
流枘若有所颔首,有再问什么。
夜里,星主与龙主兴致大发,约定出城比划,试试彼此这些年的长,南柚便顺势窝在青鸾院里,跟流枘挤一床。
母女两在被窝里一句接一句起了悄悄话。
流枘将小小的姑娘圈在怀中,东扯西扯了一阵之后,到底还是将话题转到了穆祀身上。
“右右,你同穆祀的关系,好像不似从前亲近了。”流枘的声音比窗外的月色更温柔,她到底比星主和旁细些,南柚虽从未在口头上过什么,每次提及穆祀,她脸上总会闪过一丝复杂之意。
那种神情,是她从前不会有的。
南柚闷声闷气嗯了一声,不知是此刻气氛太温馨,还是母亲的怀抱太令放松警惕,她脑袋里的弦一松,有些话,就不自觉的问出了口:“母亲,我不想跟穆祀定亲,不?”
“告诉母亲原因吗?”流枘并不觉得意外,她只问了这一个问题。
这下,轮到南柚沉默了。
六千岁,已不是一个可以任肆意的年龄了,她不再是幼崽,都插手内政跟重臣对抗了,凡自然知道轻重。
她可以有这个想法,可以跟父母亲,必须要有合适的、恰当的理由。
这是两界两族在数千年前就照不宣定下来的,包括穆祀,包括她,从小被灌输的观念,就是他们较之旁,要更亲密,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