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元欢放下手中捧着的温热的茶杯,凝神道:“皇上说此次伐陈,可能得他亲自带兵前往。”
苏太后讶然抬眸,“怎会?”
陈国地小,民少,兵将不勇,朝廷随意出几万精兵,寻个骁勇的大将挂帅,马到成功是十拿九稳的事。
苏太后一瞬间理清了其中的道道,她对上元欢隐藏担忧的眸子,摇了摇头,心道成武帝如今是越活越孩子气了。
为了骗人回去,这等似是而非的话都编得出来,一句可能,用得真是精妙。
在城府极深的儿子与天真好骗的儿媳间,苏太后抿了口香茶,不动声色地暗示:“不必担心,皇帝心中自有成算。”
严褚回长春宫之后,便看到小姑娘正在亲自给他收拾行装,凑近一看,不由挑眉,却见那包裹里,不仅有夏日的衣裳,还有几件冬日御寒的裘衣。
“欢欢。”男人倚在屏风旁,眼尾半挑,声音含笑,“仗打不到冬日去,且是否御驾亲征,现下还没个定论。”
言下之意便是,去不去还不一定,不必现在清衣物,否则到时得多尴尬。
严褚摸了摸鼻梁,却见小姑娘红着眼到他跟前,瘪嘴随时要哭的模样,他顿时皱眉,将小姑娘带到怀里,沉声问:“这是怎么了?”
元欢吸了吸鼻子,“当时你背后那道伤就是打仗时被箭羽贯穿,我去问了太医,说当时伤势十分严重,差一点就熬不过来了。”
说了半天,原是为了这个。
严褚揉乱了她的长发,“当年年少气盛,不懂暂避锋芒,这些年沉淀了许多,放心,嗯?”
“不放心。”元欢葱白的指尖拽在他明黄的腰带上,泛出诡异的惨白来,“我不想吃药了。”
严褚揽了揽她的肩,没有应。
她的身子实在不好,生下来就遭了罪,住在一个破屋里,冬寒夏热,还时不时被下人磋磨为难,因此这些年,一直在吃药调理。
这种药在服用期间,无法怀上子嗣。
这也是他们成婚几年没有子嗣的缘由。
“你还年轻,孩子日后咱们可以生,想生几个生几个,先将身子养好。”半晌,严褚仍是拒绝了她。
俗话说,女人生子如同在鬼门关里走一遭,严褚虽不了解里头的道道,却也知是凶险的,自那无厘头的一梦之后,只要有半点风险的事,他都绝不敢让元欢轻易尝试。
“可你不年轻了,你都三十四了。”元欢抬眸,声音里的哭腔又重了些许。
严褚:“……”
他默了默,弯腰给傻姑娘擦了眼泪,“朕从来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如何想,如若到了四十岁,五十岁,你的身子还未养好,那就从宗族里寻一个明君之才,悉心教导,也算不愧朝野上下,山河社稷。”
“朕是皇帝,皇帝的所言所行,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严褚:年龄问题依旧有扎到我心,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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