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失血过多,头部也受了重创。
所以……
“你是说她死了吗?”
周放回头,只见端木宁血红的眼睛狠狠瞪着医生。
“很抱歉。”见惯了死亡的医生,面对刹那间失去亲人的孩子,心里也不由得涌起一阵酸楚,轻轻叹了口气,对年纪大些的周放说:“节哀顺变吧,好好安葬你们的母亲。”
医生以为周放是端木宁的哥哥。
周放也不解释,只轻轻点了点头。
端木宁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医生走远了,身体才剧烈地颤抖起来。
周放只好轻轻拥着他,不断地轻拍着他的后背。
“小宁,想哭就哭出来。”
端木宁终究没有哭,只是把头埋在周放胸前,睁大了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
嘴唇不断的动着,闷闷的声音响在周放胸前。
“我跟妈妈感情不是很好,这些年她都不怎么理我,她经常出差,我们见面的次数都很少。”
“可不管怎样,她都是我妈,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没见过爸爸,这些年一直跟妈妈一起生活,现在,她也离开我了,丢下我一个人……”
端木宁断断续续的说着,周放便紧紧拥住他,不断轻抚他的后背。
这才发现,他真的好瘦,抱在怀里,骨头都扎手。想起他母亲的意外,周放又是一阵心疼,伸手摸了摸端木宁的头,压低声音在耳边说:“不怕,还有我。”
端木宁的身体轻轻一颤,随即伸手,紧紧环住了周放的背。
医院里惨白的灯光,冬夜里清冷的走廊。
两个少年紧紧相拥,或许那一瞬间,在很多年后回想起来,都会觉得无比温暖。
因为没什么亲戚,端木宁母亲的葬礼格外简单。
用她留下的钱在城郊买了一块墓地,端木宁抱着妈妈的骨灰盒,亲自葬了她。
林微和温婷也来了,只拍着他的肩膀,没说什么话。
很多时候,安慰人的话,反而更伤人。
只有几个孩子的葬礼,显得颇为冷清。
天气也切景地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雨水,一遍遍冲刷着墓碑上的三个字。
“端木清”
母亲的名字,很少被人提起,只有小时候要家长签字的成绩单上见过。
母亲的字写得很好看,虽是女人,写出的字却一点也不秀气,潇洒的楷体,反而有种硬朗和洒脱。
母亲习惯烫大卷发,发丝搭在肩膀上,随着走路的动作一弹一弹,每次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总是挺着背,很严肃的样子。
名字里冷冷清清的清字,正如她的一生。
很少跟人交往,总是一个人站在窗台前吸烟,寂寞却高傲。
端木这个姓并不多见,自己的名字也因此而被很多人注意,不知道她当初给自己取名叫宁,是希望自己,一生安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