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不知道她这般呛声背后的心思?可就算是知道,也被她口中的休书和离字样刺激得不轻。
“娇娇,你听话一些。”
哪怕重病之时,昏厥梦魇之中,他心底恋恋不舍依旧是眼前这么个任性的娇气包,她的身子连小小的风寒都扛不住,更别提瘟疫了。
唐灼灼神色总算是柔和了一些,她上前一步,晃了晃手中的珠子,眼底有些发红:“殿下明知这珠子的效用,何故将它塞在妾的垫子下?”
霍裘见她戴了手环,面上表情才好看了一些,只是仍不说话。
他唇上干裂得厉害,唐灼灼端过安夏方才去熬的草药,又接过汤勺,一口一口喂他喝下。
草药有助眠安神的效果,霍裘很快就皱着眉头睡了过去。
唐灼灼就这样瞧了他半晌,站起身时腿已有些麻了,去了隔壁房间坐着。
李德胜这时候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柳韩江则是跟在身后,一屋子三个人,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严肃。
他们两个门外汉,面对瘟疫这事当真是束手无策,一切只能听太子妃的。
唐灼灼抿了口茶水润润喉,揉着眉心难掩疲惫,道:“从昨日到今日,接触过殿下的人通通关起来,以防瘟疫蔓延。”
“娘娘放心,臣已命人去做了。”
唐灼灼点了点头,而后目光落在两人身上,问:“此地尚无第二人染上瘟疫,说明这就是冲着殿下来的。”
“在此之前,殿下可有接触过什么不太寻常的东西?”
李德胜低头细思片刻后,缓缓摇了摇头。
“殿下所用的东西都是早早置好的,基本都是全新,侍候的人身体也都没有什么异样。”
唐灼灼死死皱眉,还是柳韩江欲言又止,也知道这事涉及众多隐瞒不得,摇了摇扇子道:“倒是南平王世子朱泸昨日曾送给殿下一幅画,臣没看清那副画的样子,但瞧了那副画之后,殿下就病倒了。”
朱泸?给霍裘送画?
唐灼灼眉心一跳,起身问道:“那画现在何处?”
柳韩江指了指前头的书房方向,摸着胡须道:“就在殿下的书房里。”
唐灼灼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但又不敢完全确认,只是深深看了柳韩江一眼。
“剩下的事,就交给柳先生了,另外本宫还有一事,希望先生应允。”
唐灼灼走到门口突然转身,盯着柳韩江道:“本宫需要夫人的帮忙。”
原本柳韩江就已猜到了,是以也没有迟疑,点头应下。
唐灼灼需要叶氏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她常年制茶煮茶,茶中又加了江涧西的药粉,长期疗养身子对瘟疫有一定的抵抗力。
二则是叶氏曾跟在江涧西身边,有一定的常识,可以帮到自己不少。
她见柳韩江爽快应下,面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心中对他最后一丝疑虑也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