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耐不住崇建帝受用,他一敛眉目,捉过唐灼灼嫩生生的小指头,再强硬的话语都要柔了七分,“今日可还疼?”
唐灼灼别过头去小声闹他:“前几日就走了,陛下怎么总问这个?”
还不是因为被她那几日的模样吓得狠了?
因是在草原上,菜膳中就多是野味,去除了腥味,吃起来鲜而不腻。
唐灼灼用膳时比旁的时候安静许多,嫩白的脸藏在乌黑的发丝下,一抬起头来,竟真的只有巴掌大小,瘦得简直不像样。
霍裘心尖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他夹了一块嫩肉放在唐灼灼的碗里,又被她扒拉到一边,也不说话,就是不吃。
眼见着男人缓缓皱了眉心,唐灼灼擦了擦手抬起头来,一双眼眸黑白分明,明明是无辜的表情,却被眼角的泪痣和眉心的花钿抢了风头,瞧着就是一股子不胜娇楚的意味。
“臣妾不吃这个的,尽是一股子油味。”她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娇声娇气地道。
霍裘才要开口叫她莫要挑食,就见小女人已走到了跟前,勾着他腰间的香囊把玩,到了喉咙口的话就硬生生换了一层意思:“明日朕叫下头换些清淡的新鲜花样?”
唐灼灼笑得得意且毫不掩饰,明晃晃的只叫霍裘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明知她恃宠而骄,可自己非但生不出分毫训斥的想法,甚至还想着将这宠再多给一些。
也不知是自个中了毒还是这女人太会拿捏。
闹了片刻,唐灼灼便有些犯困,被霍裘半搂在怀中懒着身子细着声音道:“算着时间,琉璃的婚事也该定下了,皇上觉着可汗与清远候世子两人谁更好些?”
“清远候世子。”沉默半晌,霍裘吐出了这么五个字出来。
唐灼灼哑然,片刻后失笑,道:“臣妾也觉着清远候世子好些,内宅干净,性子又温和,倒是那可汗身边的姑娘不太老实,瞧起来是个会来事的。”
霍裘勾了勾唇,将小姑娘的长发拢到身后,哑着声音道:“娇娇对朕都没这么上心过。”
宫里的妃嫔,只要没惹到她头上,她是一眼也不会去瞧的,前段时间甚至还主动忙活着要替他张罗着选秀的事宜。
这会倒是护起短来,生怕旁人欺负了那琉璃县主。
霍裘目光幽深,一下下抚着她柔顺的长发,直到胳膊都有些麻了才失笑。
他这是在做什么?
低头一看,怀中的娇气包眸子半开半阖,偶尔细声细气地哼一声,却是困意绵绵了。
第二日清晨,唐灼灼起得格外早些,因为外头的响动实在是有些大。
安夏与紫环端着盥洗盆进来,唐灼灼漱了漱口,又细细净了面,听着外头嘈杂的声音问:“今日怎么这样吵?”
帐子里小窗开了一道口,往外瞧,一眼就望见了再湛蓝不过的天空,就连一朵云也瞧不见,太阳早早的就出来了,在这样的天气里带来些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