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灼灼伸手抚了抚他瘦削的肩膀,迟疑着轻声道:“皇上,臣妾在的。”
外头风微微扬荡,刮起的冷风到了殿里,就全然成了暖意浓浓。
男人高大清隽的身子绷得有些紧,片刻后才松了双臂,也是这时候,唐灼灼才瞧到男人剑眉星目之下的那一抹微红。
真可怕,今生前世,她竟第二次见崇建帝红了眼。
唐灼灼一双柔夷紧了紧,而后轻颤着抚上男人的眉间,想将那褶皱抚平,可才触上去,就被霍裘握在了手里。
两手交叠,严丝合缝,契合无比。
霍裘眉目深深,问出来的每个字都似耗尽了毕生气力,又觉着嘴里翻搅的都成了血沫,他一只手扣着女人雪白的下颚,一只手又与她紧紧相握,这样近乎怪异的姿势,却恰恰合了他此刻的心情。
“为何不告诉朕?”
唐灼灼足足愣了片刻,才知他所说是何事。
殿里地龙烧得旺,她的肌肤白中润了红,瞧起来是再健康不过的模样,一双妙目笼着两汪春水,依旧是那副处处生情,没心没肺的模样。
霍裘不由得深深皱眉,重复着问了一句:“为何什么都不与朕说?”
唐灼灼这回听得仔细,慢慢地低了头,瞧着鞋上栩栩如生的绣面,片刻后才抬起头来,直直望进男人略显戾气的眼眸里,软着嗓子道:“臣妾自个愿意的。”
“皇上总说臣妾是心尖上的娇娇,可实则,臣妾也将皇上放在了心尖上。”
哪有什么那么多的原因?
左不过是她愿意罢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崇建帝的耳里,便觉着如泰山一样的重,重到每呼吸一口气,便觉出几丝惊痛来。
“那日夜里,你给我喂的,便是江涧西留给你保命的东西?”
唐灼灼踱步到男人身边,一双眸子如秋水剪影,轻轻颔首之后便扯了他的衣袖,昂着一张小脸笑。
霍裘低垂着眸子去望她,再出口时声音里罕见的带上了一丝脆弱,像是沙砾与外头的青石砖摩擦在一起,既嘶哑又低沉,道:“朕不需要你这样顾着。”
想起江涧西话中的意思,男人面色都狰狞几分。
他略带薄茧的手指抚过唐灼灼细嫩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不像话,可偏偏每一个字都用了十分的气力。
唐灼灼知晓这男人心性,一时之间,倒是无比乖觉,小脸主动贴在男人温热的大掌上,小兽一样的轻蹭。
她便是不说话,那双眸子也足以叫人心底怒气顿消,霍裘便用手遮了这双眼睛。
“娇娇,朕将你看得比任何人都宝贵。”
包括他自己。
若是早知那颗丹药里藏着那样多的玄机,当初他情愿元气大伤,调理一两年缓过来,也断断不愿叫她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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