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轻轻颔首,执了一颗白子,绣着明黄图腾的广袖抚过棋盘。
“前阵子太医诊出了喜脉,什么也吃不下,吃了净吐,这阵子精神才好了一些,你明日便能见着了。”
沈徹执子的动作一顿,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声音含着丝丝感慨:“臣弟要恭喜皇兄了。”
“哈哈哈,你我兄弟,还说这样的客套话。”沈唯褪去了平日里冷血君王的样子,笑得格外开怀。
小心翼翼踱步进来的御前总管长岁步子一顿,行事越发的小心起来。
除了现如今在长春宫养胎的皇后娘娘,也唯有这个从边疆苦寒之地回皇城的禹王爷能让圣上如此开怀了。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且传言自幼亲近,自然是不同些。
“阿徹……”沈唯落下一子,张口欲言,才唤了沈徹便不知如何开口。
“皇兄可想问些什么?”沈徹的眸子如同窗外屋檐下的冻棱,寒气四溢,隐隐间又压抑了一抹隐藏得极深的情绪。
沈唯心里苦笑一声,他堂堂九五至尊此刻竟也得顾忌着斟酌谨慎开口。
生怕一年前那样理智全无,远走边疆的沈徹再次出现。
窗外沸沸扬扬飘下了鹅毛大雪,宫道上和流动着彩光的琉璃瓦上很快就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瞧起来格外的萧索。
沈徹慢慢地挪回了视线,却听得对面的沈唯开了口:“皇弟你……也老大不小了,母后一催再催,你可考虑成家之事?”
“朕替你留意了几家贵女,皆是灵动可人……”
沈唯观望着自己胞弟的神情,阔别许久,他越发摸不透沈徹的性情了。
“皇兄,臣弟无意男女之事,一心只想护我大津国土,皇兄勿要再说了。”沈徹粗黑英气的眉直皱,直接回绝了沈唯的话。
“你!”
沈唯顿时气得棋也不下了,在御书房里来回走动,眉宇间隐有怒意。
“你让朕怎么说你的好?你莫不是还想着顾温凉那女人?”
沈徹并未回话,一身寒意却尤为的明显,一对看不清神色的琉璃色眸子望过来,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