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们父女俩因为那个卫彬吵过之后,温凉是见了自己转身就走,这般落泪的模样倒是许久没见过了。
顾奕怀轻轻咳了一声,将目光投向一旁伺候的青桃。
“将军,小姐她才将醒过来,见了将军怕是高兴坏了。”青桃上前替顾温良掖了掖被角道。
顾温凉这才嗫嚅着嘴角开口,声音兀自带着一丝犹疑与不确认:“爹……爹?”
顾奕怀的嘴角微不可见翘了翘,而后坐在了床沿之上,瞧着顾温凉略显迷茫的湿漉漉的眼瞳,疼惜地揉了揉她的头道:“以后切莫再做这等傻事了。”
“温凉,爹爹不会害你。”
顾奕怀说到这,感慨地叹了口气道:“爹爹不是说那卫世子不好,只是如今忠国公府不得陛下心意,越见颓势。那卫世子品性不端,非你良配。”
说到了这里,顾奕怀见顾温凉仰着一张苍白的小脸,安安静静乖巧的听着自己的话,再硬的心都要软了几分。
更何况这还是夫人留给自己唯一的子女。
顾温凉僵住了身子,爹爹这话她未死之前听了无数次,次次嗤之以鼻不当回事,终于自己尝到了苦果。
从未想过,有生之年竟还有机会再听一次。
顾奕怀见她不说话,也不见像平常一样反驳,只当是撞得狠了些,当下就伸出大手轻触她额前缠了一圈的刺眼白布,话带疼惜:“这几日便好生养着,莫要与你那些不入流的朋友会面,赐婚的圣旨也要下来了。”
顾温凉陡然睁大了双眼,纤细的身子彻底僵硬下来,顾奕怀说的话一遍遍在脑子里回放,如同炸开了无数朵烟花。
她真正做过的傻事也只有一件,恰是因为顾奕怀透露出来的圣旨让她情绪失控,再加上有几人的怂恿,竟然在顾奕怀的面前撞了墙。
额上肿了一个大包不说,更让顾奕怀惹了当今圣上不快,更别提自己后来拒了圣旨,惹得龙颜大怒的事了。
如今想来,当真是件件荒谬之极。
只是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顾温凉还是有些不敢确认,到底还是忍不住轻轻问出了声:“爹爹,我这是睡了多久?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顾奕怀脊背挺得笔直,不假思索地道:“你昏了整整一日,今日是四月初十,再过几日,你姨母家的嫡次女便要上京都来了,你前段时日可一直念叨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