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惜付出代价,让你有了一争之力,怎么你反倒帮着皇后那头去了?你是觉得皇后整不死哀家和你母妃吗?”
沈慎站得笔直,灰白色的嘴唇抿得死紧,瞧着是一幅恭敬的样子,实则眼里全是淡漠和不耐。
什么话听多了都嫌烦,更别说这些话被他母妃和皇太后反反复复念叨了十几年,他腻得不能再腻了。
就是再香甜的糕点,吃了这么多年也该弃了,更别提这话本就不好听。
更何况,他这样的身子,注定是登不上太子之位的,将来如何,还不都在沈唯的一念之间?
可偏偏她们不肯认命,不仅不讨好着皇后,甚至处处寻衅,就拿这次的事来说,若不是崇晋帝压着,她们哪还有这样的好日子过?
华衣美食、仆僮成群的日子给她们,偏偏不要,想着将权势通通拿捏在手里才好。
人心不足蛇吞象,她们怎么不想想,顾温凉找回来了沈徹都闹成那样,若是找不回来……
他突然觉得殿里有些凉意袭上身来,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太后骂了一会儿见他面色不对,也不敢逼急了,转道骂言贵妃的时候就毫无顾忌狠多了。
“够了。”
他微掀起眼皮冷声道。
言贵妃和太后都望向他,见他虚虚咳了几声,以为是气得狠了,刚要着人去请太医,就见沈慎开了口。
“皇祖母、母妃,你们莫要折腾了。”
“父皇给我取名为慎,是为谨小慎微之意,沈徹和沈唯都是皇后中宫所出嫡子,论功绩都不比我差,就别异想天开了。”
沈慎说完,眼也不抬的就走了,只听到身后摔物件的声音和怒骂声。
真是累啊,本来就活不长,这样闹一回,只怕都要减寿一年。
而此时的长春宫里,皇后坐在凤座上掩唇发笑,身边站着一袭素服的舒妃。
而沈徹和沈唯就坐在下首的位置,手边放着上好的普洱茶。
“老七的这个王妃有些意思,倒是本宫看走眼了。”皇后瞧了瞧回来复命的大丫鬟,声音懒懒的又带着浅浅的笑意。
沈徹听到自家母后难得夸顾温凉,顿时来了精神,他放下茶盏,冷硬的面上也泛出笑意。
“温凉面上瞧着冷清清的,实则可关心儿臣了。”他厚脸皮地道,就当没看到沈唯一瞬间不可思议的眼神。
皇后多少年未见他这般情态,也是哭笑不得,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经过这次的事情她也看开了,看到老七那样不吃不喝的模样,当娘的心里更痛,左右盼着他好,就由着他去了。
“不过太后这次没往你府上塞成人,想必心里不痛快,本宫怕她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母后放心,儿臣会时时留意。”沈徹面上的浅淡笑意不绝,明晃晃的晃了沈唯的眼。
殿里就他坐得最端正,面上一丝笑意也没有。他不由得想起了秦衣竹那个不识抬举的女人。
忠勇侯府的世子她也能瞧上眼?长得又丑又没有本事,能不能养活她还另论,一只烤鸭就被收买了!
真要想吃自己不会去买啊?退一万步说,她好歹也是一未出阁的女子,这么随意就接了陌生男子的东西,也不怕人家东西里放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