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舒涣跟在青桃后头亦步亦趋地走了,顾温凉才踱步到秦衣竹的身侧,神情微动。
“想问我为何说那么多?”秦衣竹揽了她肩头有些疲倦地出声。
顾温凉一愣,旋即摇头。
“这样的道理,与其叫她在江王府里自个儿悟出来,还不如我们提前告诉她。”
“是啊,深宫后院,向来如此。”秦衣竹将青葱般的手指甲放到她跟前,借着灯笼,水粉色的指甲晶莹剔透,盈盈如水。
她朝顾温凉眨了眨眼睛,“我新磨的花汁,可好看?”
“温凉,我若是嫁给沈唯,怕是连自个是谁都要忘了。站得越高就越孤寂,东宫会进多少女子,又有谁说得清呢?”
秦衣竹低喃之声婉转,浸入霏霏的夜色里,顾温凉清润的瞳孔直视着黑暗深处,“因为这个你才一直对沈唯视而不见?”
“也不全是,主要还是怕了他那张嘴,我两若是真在一处了,岂不是日日都没个安宁了?”
顾温凉浅笑着回:“这倒也是。”她顿了顿,话还未过脑,就已说了出来,“其实若真嫁过去,沈唯定会好好对你的。”
前世今生,至少能让沈唯一次次破例的,也只有一个秦衣竹了。
就如同沈徹对自己一般。
这世间最让人难过的事就是错过,顾温凉自己就错过了一世,自然不希望沈唯和秦衣竹尝尝这样的滋味。
秦衣竹闻言美目流转,顾盼生姿,她耸了耸肩道:“我自然知晓啊。”
“若这时不好好治治他一身的毛病,嫁过去了岂不天天被欺负?”
顾温凉默了默,有些不想说话。
感情一个两个心里明镜一样,就她还两头担心。
等夜再深点了,忠国公夫人和秦衣竹也走了,顾温又将舒涣哄着上了马车,这才轻呼了一口气出来。
才一转身,就瞧见沈徹三人远远走了过来,隔着几盏灯火,顾温凉瞧着沈徹暗红色的锦袍,眼里如同落了熠熠的光,她浅笑着走上去,被大步走来的男人捏了捏一侧的脸颊。
沈慎觉得刺眼,觉得沈徹就是故意的,索性别过眼去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