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捉虫)

不知嫡姐是夫郎 雪花肉 7784 字 11个月前

可他们只是不适合,非常不适合。

就像是干柴遇烈火,没有谁能幸免于难。

奚娴没有他那么病态,所以许多年来,即便是做享受的事,与他在床笫间翻滚,也像是在刀口舔蜜。

他对她身子的欲望太强烈了,而他又那样强壮,所以这样的日子实在太难了,她过不下去了。

嫡姐却冷静道:“娴娴,你再说一遍。”

嫡姐似乎在微微喘息,就连嗓音也带出一些靡丽,沙哑低沉得很。

奚娴在黑暗中,听不出嫡姐此时的态度,却还是小心道:“我喜欢他,仰慕他,但我们不能在一起。”她说完后,便觉难以呼吸,再也不想说一遍了。

嫡姐终于把奚娴抱在怀里,一点点安抚着她单薄的后背,像是个真正的姊姊一样,温柔的告诉她:“好,好……宝宝,你不能接受他,我们就不要接受他。”

“他害你伤心了,姊姊便护着我们娴娴,不让他再使你委屈。”

奚娴的眼皮耷拉着,却有些不好意思,软白的小手捏着锦被道:“长姊,你大可不必这么尽心的,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嫡姐却道:“睡罢,我的小姑娘。”

奚娴得了这句话,终于在困倦中合眸睡去,而抱着她的人却一夜无眠,看着外头的星火眸色幽暗沉浮,终究是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在小姑娘沉入睡梦的时候。

嫡姐做了一次偷香窃玉的贼。

娴宝的唇很软,带着一些奶香气,实在是很像个不知事故的小孩,浓密纤长的睫毛低垂着,在软白的面颊上投落下一篇阴影。

这是他隔了几十年,第一次亲吻到她。

她有些不适地皱眉,在睡梦中转过身去,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身子娇软的一小团,他一手臂便能圈住。

嫡姐甚至颤栗到难以自持,近乎痴迷地亲吻着奚娴的眉眼,终于在她的呢喃低语声中,松开了钳制,把少女放在床榻上,细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给她掖好被角。

……

奚衡随着月色缓步走入主院,在屋内合眸,开始缓缓平息自己的沸腾的血液,还有勃勃难抑的心跳,再睁眼时,眸中淡淡的血色缓缓褪却,她又是那副冷淡清高的模样。

奚衡对着铜镜缓缓微笑起来,透着淡淡的温柔,这使她看上去就像是个再完美不过的姐姐,有一颗洗尽铅华后,再娴静温柔不过的心。

奚娴只需要这样的人护着她。

强大而果断,同时又足够温柔和小心翼翼,不会伤害到她,能够给予她温暖和怜惜。

这样便足够了,这是她那么多年缺失的东西。

嫡姐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裳,随着衣料的摩擦,华贵绣银纹的素色衣衫逶迤在地上。

再往上看,却是带着许多伤疤的身体,筋骨分明,线条流畅肌理分明,新伤旧疤层叠凸起,与女人纤细优雅的脖颈又全然不相配,看上去诡谲而阴森。

她的筋骨在月色下缓缓绽开,一节节脊椎缓缓凸显,初时甚至看上去不像是个人,却又像是撕开了桎梏和画皮。

嫡姐的身子随着筋骨的声响,变得修长而利落,属于青年男人的肌肉线条也凸显出来,结实而富有力道,在光影下勾人心痒。

衣衫褪尽,奚衡成了一个男人。

赤i裸着结实宽阔的胸膛,剑长眉入鬓,眼尾略上调,睁开眼时眼珠是淡棕的色泽,通身带着像寒川般的冷肃。

青玉姑娘从外间而入,手中的玉盘中端着一套玄青色的绣金常服,整齐的的堆叠着。

她跪在地上,侍奉着男人穿上,劲瘦的窄腰间系上龙纹玉佩,纤细的手指为他绕上羊脂白玉腰带,低头和缓道:“今日宫中大宴,殿下这般早离,恐是不妥。”

青玉姑娘跟了太子很久,是他最忠诚的奴婢之一,也是自小便受尽磨炼,武功高强的细作。

但她面对愈来愈俊美的年轻主上,却未必没有身为女人的小心思。

太子没有理会青玉,只是沉寂合眸,屋子四角架起青铜灯盏,照亮了男人半边锐利沉冷的眉眼,他似乎睡着了。

青玉的面色变得温柔起来,后退两步侍立着,不愿吵醒他。

待酒醒,太子捏着额角,倒是淡淡吩咐道:“这段日子,你做得很好,往后便不必留在奚家做事。”

青玉一时有些难以置信,却只能跪下,裙摆逶迤在地上,磕头谢恩道:“谢殿下恩典。”

她知道,自己言语中藏得很深的一些小心思,却被主子察觉了。

即便她什么也不会做,留在奚家只会服侍好那个小姑娘。

可太子却不允准她再插手。

这份差使,之后也会换一个心思干净的人来。

对于那个小姑娘,殿下一向那样小心翼翼,恨不得把最纯净高贵的东西捧给她,又怎么会容许她这样怀着一点异心的奴婢保护他的小姑娘。

若是奚六姑娘想要星星月亮,想要太子殿下的命,想必也是可以的。

……

奚娴第二日醒来,却发现嫡姐已经离开。

她想起昨夜对自己心思的剖白,便有些害羞起来,怎么能这样就说了呢?

似乎嫡姐身上有种奇异的力道,能让她放松戒备。

把那些话都说出来的感觉真好,就像是松脱了桎梏,或者是身上的重担别分解开,不必自己一人承受了。

奚娴这般想着,又想要去嫡姐院里寻她,连早膳也顾不上用,便提着裙摆往主院走。

主院换了服侍的丫鬟,原先的青玉不知去哪儿了。

现下专门侍候的,是个高挑吊稍眼的女子,穿着奚家侍女的衣裳,见了奚娴也不太说话,不过是恭敬行了礼儿,其余的事体是一问三不知。

奚娴道:“你可知晓,我姐姐是去哪里了?”

那女子轻轻摇了头,并没有说话。

奚娴又继续道:“青玉姐姐呢?”

那女子顿了顿,沙哑道:“走了。”

奚娴有些失望,她觉得青玉是个不错的人,好好儿的怎地突然便走了,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那女子在一旁袖手着,并不多言。

奚娴便有些丧气起来,可也并没有说甚么,只是眼眸亮晶晶道:“那待姐姐有空了,你再来知会我。”

奚娴又问道:“你叫甚么名儿?”

那女子开口,沙哑道:“紫玉。”

奚娴点点头,从荷包里拿出一些银瓜子,给紫玉拿在手里,偏头温柔笑起来:“你是姐姐的丫鬟,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是我赏你的。”

奚娴的模样在阳光下十分纯真,就像是这个年纪的姑娘应有的样子,也是她头一次这么开心的笑,对着紫玉这样几乎不认得的人,也能这般由内而发的欢喜。

紫玉姑娘看了奚娴一眼,轻轻眨了眼,垂下脸去。

她没有推脱,只是行礼谢恩,非常利落。

奚娴没有多呆,只是吃了半盏茶,发现嫡姐实在不叫她进去,便起身离开。

她有点参不透嫡姐的心思,昨夜待她这样好,都答应替她挡着太子,又承诺了那么多,把她哄得这样开心,叫她小姑娘。

可是今早起来又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