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时,奚娴便发觉自己被裹成一团,安安稳稳躺在正中央,倒是睡了个神清气爽的好觉。
她坐着洗漱完毕,坐在铜镜前梳妆,便听外头有丫鬟撩了帘子进来,对她恭敬道:“六姑娘,主院请您与五姑娘、三姑娘一道去用膳。”
奚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眨眼,慢慢描了眉,才悠悠答道:“晓得了。”
那丫鬟是个伶俐人,先头按着辈分报了另两个姑娘,都是急不可待的应了,又塞了几吊钱。
只这六姑娘慢悠悠不在意,偏偏那头的嬷嬷还特意吩咐:六姑娘性子慢,不准催她。
这哪里是性子慢,这明明是轻慢。
也不知哪来的底气。
奚娴却兴致勃勃的挑着口脂。
上辈子她及笄后,正值青春年少,便多爱簪花打扮,光是口脂胭脂的,便花钱塞了一整个妆奁,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皆有。
偏偏嫡姐总说她爱涂一个颜色,不若素颜好看。
可那明明是不一样的红色粉色橘色,她更从没有素着脸出门过。
嫡姐跟睁眼瞎似的,硬说她涂甚么都一个颜色。
不是嫉妒她是甚么?
奚娴对着铜镜选了个水红色抿在唇上,这让她看起来比寻常时要明艳不少,也少了一些柔弱病恹恹的感觉。
嫡姐讨厌她的美貌,可她偏要打扮得好看,气死她。
她也在反省,自己昨天太怂了,这样不好。事后想想,嫡姐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她怎么就能怂成那样?
这可不行。
奚娴到时已经晚了,只是嫡姐惯常不在,只几个仆从侍奉她和奚嫣用了早膳,吃得清淡精致,比她们院里的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