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老太太的碧纱橱里,也没有人专门为她做一架秋千。
她吃着凉糕,雪白腮帮微鼓着,嘴里俱是桂花蜜的味道,笑起来也蜜蜜的,托腮道:“真好,我们家里头,只有我长姊有这样漂亮的院子。”
贺瑾容听说过奚家嫡女,但并没有见过奚衡,如此也不过随意温柔道:“倒是不常见你姐姐。”
奚娴不想叫贺瑾容关心嫡姐,这事儿说白了,是她要算计太子和崇妃的姻缘,可千万别再掺个嫡姐进去了。
她轻声道:“是啊,姐姐忙着礼佛,身体也不好,故而……”
贺瑾容对所谓的嫡姐没兴趣,兴致缺缺略过。
贵女圈什么人没有?
出身好点太傲的,性格古怪的,身子病弱的人,都难成大事。
故而她不必费心去结交这样一个人,别看现在差距不大,等嫁了人才知道,压根不是一个阶级层次的。
两人又说起给奚娴那几套扇子的人,奚娴也不想胡诌,但看贺瑾容这般着紧好奇,便只能硬着头皮瞎编:“是、是一个贵客赏的。”
贺瑾容的心跳砰砰的,想起男人一身银纹黑衣,宽肩窄腰的模样,就连耳根子都薄红了。
她镇定柔声道:“那是甚么样的贵客,我瞧这倒是不好得的,怎地出手这般阔绰,又独赏了你。”
奚娴这下编不出来了,浑身的尴尬劲都往头顶冒,于是脸也红得不成,声音又小又软:“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便这样赏给我了,还另指点了我的书法……想是长辈的客人。”
贺瑾容状似无意问起那人样貌,奚娴略思索一下,便顺其自然胡诌道:“我不大记得了,只记得眼眸很淡,很少微笑,说起话来不紧不慢的迫人,有时候却很温和。”
这些纯属胡诌,满满具是缺漏,但至少嫡姐也的确指点过她写字,只当说的是姐姐好了,她也没说是男是女。
听奚娴这么一讲,贺瑾容心里更酸了,嘴里的凉糕吃着都没滋味,还努力扯着唇角笑道:“那可真是,好缘分。”
奚娴觉得这话怪异,不过只是乖乖垂着眼睫,小口小口用着点心。
贺瑾容从头到尾都看着奚娴,一双眼睛将她打量得细致。
这小姑娘说绝美,那也没有,美则美矣,却并不多么叫人一眼惊艳,但通身气场却是软和糯糯的纯净,像是最明澈的溪水,让渴极了的旅人忍不住埋头大口大口吞咽。
贺瑾容甚至能想象,太子会怎么把奚娴抱在怀里,慢条斯理亲吻她的眉眼,再被小姑娘含羞带怯的躲过,一头埋在男人怀里,惹得他低笑起来。
还是那种感觉,莫名的般配甜蜜。
可这一切甚至只是她臆想出来的,贺瑾容觉得自己有些迷怔。
奚娴很快便与贺瑾容成了好友,结伴一道去寿宴坐着,贺瑾容甚至带她引荐了其他几位出身高贵的大家闺秀。
在外人看来,奚娴除了有些腼腆,其余具是极好的,故而便受了很多夸赞。
那套扇面,奚娴便也没有带走,只怕贺瑾容不肯收,于是便找了话题绕过,急匆匆的便跟老太太一道走了。
她心下雀跃,今日这一步算是走对了,能与贺瑾容交好,将来也能影响到她一二。
若是皇帝能与贺瑾容终成眷属,那岂不正合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