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客串个什么角色吗?”楼宁之道,对,她就是想说这个。
“你得去问选角导演还有导演他们,一般来说就你这个身份,角色应该随便你挑。”
“好,那我一会儿问问。”楼宁之心不在焉。
她神经质似的搓着自己的手,拜她两个在家里亲得热火朝天的姐姐所赐,她现在脑子里老是动不动就回忆起这件事。
昨天在家睡的,前天也是在家睡的,算起来有三天没有和庄笙亲过了,咽了咽口水,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庄笙脸上。
庄笙长得好,是很标准的那种好看,一眼看上去不会惊艳,但是会觉得长得好,再细细端详,就越发觉得漂亮。凤目狭而不长,鼻梁高得恰到好处,鼻尖小巧剔透,不失精致,然而五官精致之余又透出现在圈内人很少有的英气。
她个子比楼宁之高一点,略微低头看她,从眼角流淌出的目光便带上了深情的意味。
楼宁之在她这样的目光里几乎要迷失了。
最近楼宁之看着她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庄笙想道,这或许是件好事情。
“庄老师,要开拍了。”
敲门声惊醒了出神的楼宁之,也打断了庄笙的思考。
“马上来。”庄笙提起裙摆从休息室出去,楼宁之在里面沙发上坐着发呆。刚刚是看着庄笙发呆,现在是放空大脑。
她被两个姐姐称为核桃仁儿大的脑子分析不出她最近异样表现的根源,只能任由思绪疯长。庄笙,庄笙,庄笙,满脑子都是庄笙。
想不出的问题就不想,顺其自然,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她听见有人在说话,睁开眼睛,听来源似乎是在休息室门口。
“这位庄老师空降过来,也是有背景吧?”
“什么背景啊,我听说就跟之前那姓刘的一样,是被包养的。”
“哎,看着挺正派的,没想到也是这样的人。”
“现在圈子里有多少是完全靠自己的,也不能全怪人家,好歹她人蛮好的,不跟那姓刘的一样仗势欺人。”
“是啊……”
两人估计以为休息室里没人,在门口说了会儿话就走了,楼宁之拉开房门,放眼朝不远处的拍摄中心望去。庄笙饰演的女主正在亭子里喂鱼。
楼宁之迈步过去,一言不发地站在了导演身后。
导演拍完一镜,被她个大活人惊得差点儿跳起来,说:“爸,不,三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楼宁之:“我问你个事儿。”
导演:“您说。”
楼宁之问:“说庄笙被包养的事儿,是谁传出来的?”
导演挠着头为难道:“不能说传吧,您看她空降得这么明显,您又天天搁这晃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您是她金主啊,再说了,这也是事实不是?”
“事实?”楼宁之眼睛都快瞪出了眶,“哪门子的事实?我们俩就是好朋友!”
“好朋友,好朋友。”导演嘿嘿笑,小眼睛眯成一条缝,道,“我懂的。”
“不是,你懂个屁啊。”楼宁之暴躁道。
导演压低声音乐:“您就别瞒了,跟我这儿瞒什么呢,我那天都见到啦。”
“谁他妈瞒了啊?”楼宁之一脚踹向旁边的桌子。
导演不敢跟投资商爸爸怼,低头道:“您说得对,好朋友,好朋友。”
“不是,你见到什么了你告诉我?”楼宁之不依不挠,她今儿非得要一答案不可。
导演拿不准她这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无意义地“啊”了一声。
楼宁之火冒三丈:“你啊个毛啊。”
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讨论声,“投资商爸爸就是脾气大”“投资商爸爸生气了”“投资商爸爸要和导演打起来了”,等等等等。
和庄笙搭戏的一个女演员冲她使了个眼色,笑道:“庄老师去劝劝么?”
庄笙没搭理她。
对方讨了个没趣,干笑了下。
从昨天正式进组,剧组里的流言就开始满天飞,说她是靠出|卖|身|体上位的,背靠有钱的金主爸爸,头先还不知道金主是谁,传得五花八门,还有说陪导演睡的,上到投资商,下到摄像师,就没有她没睡过的。后来楼宁之在剧组高调出现,还跟在庄笙身边,再加上导演那一副孙子的态度,是个人都知道了。
说完全不介意是不可能的,庄笙本来就像秋秋说的那样,过于在乎别人的目光,但是她更知道这次机会可遇不可求,也想更快地红起来,能够有和楼宁之匹配的资本。
这些流言,对她来说只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去跑一晚上步,出身汗就好了。
只是楼宁之看起来比她还要生气,似乎想把导演当成流言的源头给掐死。
“秋秋。”
“我知道。”
秋秋上去把在暴走边缘的楼宁之劝了下来,荣获剧组流言之“金主包养第二位”称号。但秋秋不在乎这个,流言之所以是流言,就是因为它没有真凭实据。而且她是有远大志向的,现在就这么点儿小流言蜚语都受不了的话,以后大红大紫了,黑子满地跑,岂不是要逼得跳楼自杀。
做人,要有梦想,有了梦想眼前的苟且都不算什么。
可是楼宁之显然不这么想,因为她的梦想就是让庄笙永远开开心心的。现在这些谣言让庄笙不开心了,连她在庄笙面前都要赔小心不惹她生气……虽然稍有偏颇但是大部分时候就是这样,这些不相干的人怎么配?
“他们说你!”中午休息,休息室里,楼宁之从凳子上跳起来,在房间里着急上火地走来走去。
“吃午饭吧。”庄笙拆了外卖包装,外卖是庄笙叫的,她叫了一份大的,两个人一起吃,楼宁之吃不惯这里的便宜盒饭。
“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不吃。”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庄笙不紧不慢地拆着筷子,“再说了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人,你何必……”
庄笙没了声音。
因为那个骄纵不可一世的小姑娘正为她被人污蔑气得掉了眼泪,豆大的一颗,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地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