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宛之:“猜猜这是什么?”
楼安之还是用那种沉静的复杂的眼神看着楼宛之。
楼宛之走过来, 把蛋糕盒放在茶几上, 坐在她身边,牵起她的一只手握在手里,问:“怎么了这是?”
楼安之舌尖舔了舔自己的上牙龈, 瞧着她道:“你知不知道我夏和你陆现在在拍同一部电影?”
“知道啊, 破雪,怎么了?”楼宛之虽然没有楼安之追星那么狂热,但是她手底下养着那么大一家娱乐公司,算是半个圈内人,再加上心有偏好,经常性关注这方面的新闻。
“那你知道我们两家最近掐得不可开交吗?”
“我不知道。”楼宛之说的实话,她比陆饮冰大几岁,是看着陆饮冰出道成名的, 虽然对方现在如日中天,但是在她心里还是把人家当成妹妹看的, 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就是“养成系”。陆饮冰也从来不是偶像,那时候没有偶像这个概念, 她出道就是演员, 是靠着演技在娱乐圈站稳脚跟的。非说真情实感追星那会儿, 还是纸媒横行的时候,楼宛之为报纸杂志上黑她的白纸黑字掉过几粒金豆子罢了, 现在么, 就是除了新电影请全公司看电影, 有什么代言都买上,用钱来支持,网上的那些什么粉黑大战她从没参与过,也没那个闲心参与,至于和夏以桐粉丝掐架的事,更是无从得知。
“怎么了?”楼宛之手从她手背慢慢往上摸到了她的小臂,楼安之皮肤好,夏天了在空调房里呆久了摸上去凉凉滑滑的,一时有些爱不释手。
楼安之冷不丁甩开了她的手。
“虽然我知道跟你没关系,但是我没办法看着你不生气。”楼安之说,“所以你暂时不要跟我说话。”
楼宛之感觉自己这是无妄之灾。
“网上掐我又没掐,而且我也不混圈子,我就是一个散粉。”
“可我不是散粉啊。”楼安之说。
楼宛之哑然。
楼安之岂止不是散粉,是狂热粉战斗粉,是跟着夏以桐从最黑暗里的日子里过来的最真情实感的一批粉丝,这两年虽然消停不少,但是前线消息一直关注着,是夏以桐粉圈里有名的土豪大佬。
在一个狂热战斗粉眼里,不管是散粉还是什么粉,对家就是对家。
楼宛之:“我冤枉啊。”
楼安之:“我奉劝你这个陆粉不要说话。”
楼宛之:“我现在开除自己粉籍行吗?”
楼安之:“我鄙视你这种为了谈恋爱毫不犹豫放弃自己爱豆的人,而且你说得这么干脆,肯定是假的。你先把你脖子上那条陆饮冰代言的项链摘了,还有手上那块手表。”
楼宛之都摘了,放在茶几上。
楼安之手拿起来,放在眼前打量着,将项链悬在垃圾桶上方。
楼宛之心疼地说:“加起来一百多万呢。”
楼安之把东西放回去,枕着手臂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养神。
“我给你买了蛋糕。”楼宛之坐了会儿,摸不透追星狗到底是什么想法,她把蛋糕盒打开了,用叉子叉了一小块,喂到楼宛之嘴边,“尝尝好不好吃。”
楼安之说:“我不吃陆粉喂的东西。”
楼宛之:“我不是说了我就是个散粉吗,跟你们掐架的是那些在网上战斗的死忠粉。”
楼安之哦了声,阴阳怪气道:“一上新电影电影院包几十场都嫌不够的散粉,一出代言产品马上买上七八十来份,送亲戚送好友的散粉,从人家未成年关注到现在出道十几年矢志不渝的散粉?”楼宛之这个散粉做得比死忠粉可是多多了。
楼宛之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人了,二次元和三次元要分开的道理你不懂吗?咱们求同存异,别为了这些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楼安之皱眉:“你在教育我?”
楼宛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楼安之问:“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就是我网络现实分不清楚,为了一个网上的爱豆跟你吵架,特别幼稚小气,一点儿都不成熟。”
楼宛之:“你想哪儿去了,我真是,真是……”
她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楼安之:“现在就是说我诬蔑你了?你是不是喜欢陆饮冰,我是不是喜欢夏以桐,我们俩是对家,没毛病啊。”
楼宛之心累道:“不是啊,和你们敌对的是某些粉丝,那些人里面不包括我,你为什么要迁怒到我身上啊?”
楼安之笑嘻嘻地说:“我就是要迁怒呀,谁叫你是陆粉。”
楼宛之说:“那我开……”
楼安之打断她:“我说了,你开除粉籍我不信,所以别忙着开了,蛋糕你自己吃吧,我回房间了。”
楼安之起身,只给楼宛之留下了一个背影,她回头道:“对了,我要睡会儿觉,别吵醒我,我还不饿,也不要叫我吃饭。”
楼宛之站起来想跟过去:“可是——”
楼安之食指抵在自己唇上:“嘘。”
楼宛之不知怎么就听话地噤了声。
楼安之粲然一笑:“乖。”
楼宛之有一种自己被摸了头的感觉,有些飘飘然。
楼安之施施然回了房间,把门关上,然后一声轻微的反锁声,楼宛之回过神来,糟了,备用钥匙昨晚留在卧室里了。
她上前拧门锁,果真拧不开,她敲了敲门:“开门啊,你干吗反锁上。”
楼安之说:“不想让你进来。”
楼宛之说:“为什么?还是因为粉丝吵架的事?”
楼安之说:“不全是。”
楼宛之焦急道:“那还有什么?”
楼安之在里面回答说:“没什么,反正你别问了,该开门的时候我自然会开门的。”
楼宛之抬起的手指在空中顿了顿,收了回来,长叹了口气,声音很大,足以让门里的楼安之听见。她真的是人在公司坐,锅从天上来。
楼安之还没爬上床,听见门外没了动静,耳朵轻轻贴在门上,安静极了。她就这么站了五分钟,门外的楼宛之贴着墙根,躲在镜子和墙面的夹角——正好是门里视线盲区的地方,静静地站了五分钟。
楼安之沉着气再等了五分钟,楼宛之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和她僵持着。
楼安之小心翼翼地把门锁转回去,然后轻轻地把门拉开了一条缝,门外没有人,她把门打开到可以探出一个脑袋的大小,斜里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抵住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挤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