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暖和郁成朗的谈话,肉眼可见的无疾而终, 两人的脑回路根本不在同一条线上, 基本等同于对牛弹琴。
牛暖:“……?”
她觉得很困惑, 因为郁暖自认为, 即便郁成朗说的那个人是原身, 那也不该是郁大小姐, 如果是郁大小姐,那男主封后到底封了谁,如果封后封的是郁大小姐,则无法解释为什么两个月前封的皇后, 却会掉落在喀舍尔的版图上, 那里距离长安这么遥远,几乎是不可能的。
毕竟,以她对男主的了解, 他应当是个极端冷静,又非常严苛傲慢的男人,怎么会为一个不知道跑哪里去的女人,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甚至怀疑, 郁成朗是别有目的,想要通过欺骗她, 来达成某种利益之便, 尽管她的心中, 其实对郁成朗完全没有恶感, 甚至隐隐还非常傻白甜的想相信他。
但是郁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不可以阿暖!不要随随便便就相信陌生人啊!
这逻辑链太复杂了, 一时间竟让郁暖有点懵。
于是她后退两步,对郁成朗带着愧疚道:“抱歉郁公子,我还要服侍公主。”
“唔……您不若等会子去寻苏大夫,叫他给您开解一番。”
说罢,又歉疚一笑,带着怜悯的眼神颤颤巍巍后退三步,扶着肚子离开。
郁成朗:“……?!”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可能被亲妹妹当作疯癫了?
他有点无可奈何。
但郁成朗并没有再去追妹妹。
虽然他是亲哥,但妹妹这般抗拒莫名,身子又这般娇弱可怜,爱纵着性,也让他舍不得再逼迫。虽然听上去很奇怪,但他第一反应就是不能逼她。
护犊子的劣根性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郁成朗对自己也无奈了。
我们乖暖还没长大,她还小,尽管她当娘了,但!要是她做错了甚么,当然是立即原谅她还需要思考吗!?
更何况,妹妹忽然出现,肚子里还揣着个孩子,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怎么看,都十分诡异。
更加诡异的是,将近两年的时间,传闻中,陛下寻她时的一项特征——妹妹脖子上的那道切痕,虽然看上去痊愈了,却完全不像是旧伤。
更像是,刚愈合时的样子,有点粉色的新肉,边缘还有些不曾愈合的切口,不像二次创伤,但也并不像一年多前的传闻那样包着纱布,惨不忍睹。
虽然他也不知道阿暖是怎么折腾出这么深的剑痕的,但郁成朗完全可以自己想象发生了什么。
陛下即便恼她任性不懂事,也绝对不会对心爱的女人使出这种手段,而他对阿暖的占有欲和保护欲,甚至连接近她的蚁虫及各色人物都要严密检查,确保不会让阿暖受到伤害。
所以,尽管很尴尬很丢脸,郁成朗不得不猜测,那是妹妹自己划的。
真是被纵的没边儿了,小小年纪连碗都端的发颤,竟敢拿剑学人家自刎。
她到底懂不懂事啊?
头疼,想必陛下的头更疼。
回到伤痕的推断,郁成朗下意识的认为,很多事情都超出了常理,但偏偏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所以,果然还是交给她夫君来思考其中因果,郁哥哥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
两个婢女上前,其中一个对郁成朗恭敬礼道:“公子,可需我们再盯着她?”
这两个婢女不是郁成朗的心腹,而是西南王的人,郁成朗为了避嫌,来这儿时并没有带多少人手。
事实上,他完全没有避开西南王。
郁哥哥从心底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阿暖如今莫名其妙成了喀舍尔的人,若不求外公帮忙,阿暖又这么茫然不懂事,怎么可能把她留下?
无论是采取暴力手段,或是婉转的方式,都会让她受到惊扰,而阿暖太羸弱,又怀着孩子,实在不能冒险。
所以最好用直接温和的方式,速战速决。
郁成朗只是摆手道:“不必了,你们都退下罢。”
郁成朗想了半日,在树下沉沉吸气,才缓缓一步步走回宴客正殿。
然而,西南王世子已在正殿旁等候多时。